蕭湛頓時有些窘迫。
正考慮要不要惱羞成怒,沈姒煙就放過了他。
她話鋒一轉,便道:“我之前交給你的方子,究竟有沒有用過?”
蕭湛臉色變了變,接著點頭道:“用了。”
隻是他先前並不相信她給的方子,所以並未使用。
後來死馬當活馬醫,倒是比尋常大夫開出來的藥方好多了。
那些原本病入膏肓的病人,病情肉眼可見地好轉了。
隻是不過幾天的功夫,那些好轉的人,病情又再度嚴重起來。
他又再次失望了。
沈姒煙聽了他的描述,惱怒道:“蕭湛,我當初就說過,想要治好那些人,就必須要把病患分開來單獨治療。”
“否則就算他們病情好了,也會再度感染。”
蕭湛臉色難看道:“你說的我都明白,隻是現在,雲城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根本就無人可用!”
“所以你就坐以待斃?”沈姒煙挑眉看著他。
蕭湛怒視著她道:“沈姒煙,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這種時候,誰肯不顧生死地留下來,跟百姓共同進退?”
說完,他就愣住了。
因為他想起沈姒煙,就是那個不怕死的人。
這種時候,居然還闖進雲城來了。
他張了張嘴,責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沈姒煙氣得夠嗆。
緩了緩之後,也想起了他也是個為了百姓,能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人。
於是心裏的這股氣,就奇跡般地平複了。
兩人怒目而視。
忽然,沈姒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就緩和了下來。
蕭湛眉眼也緩和了下來,對她的到來,不是不感動。
從未想過,一個讓他從始至終都看不上的女子,會如此深明大義。
不顧生死地來到這裏。
為了救這些百姓,盡一份自己的力量。
他抱拳,正色道:“沈姑娘,我替雲城百姓多謝你了。”
沈姒煙擺了擺手道:“蕭都督不必客氣,為今之計,還是先拿出一個靠譜的章程來吧。”
再這樣下去,雲城百姓怕是保不住了。
二人坐下之後,沈姒煙道:“蕭都督,不知府衙裏的大夫,現在還有多少人啊?”
蕭湛臉色沉了沉道:“原本有三十餘人,後來感染疫症,死了七八人後,現在還剩下二十幾人了。”
沈姒煙點點頭:“好,不知能否將他們都叫來,咱們一起商討應對之策?”
這種事情,絕對不是一兩個人單打獨鬥就能行的。
必須要讓所有人都動起來,才有可能戰勝這場瘟疫。
“好,我這就讓人把他們請到前廳。”
說完,蕭湛大步離開了書房。
半個時辰後,府衙所有的大夫都齊聚在了前廳。
大夫們見到蕭湛身邊多了一個女子後,都紛紛好奇地看著她。
蕭湛沉聲道:“大家之前都在好奇,究竟是誰寫出那張藥方的,現在本都告訴你們,寫出藥方的人,正是我身邊的沈姑娘。”
“是她?”
“原來她就是那位神醫啊?”
“正是人不可貌相啊!”
所有大夫都眼神狂熱地盯著沈姒煙。
恨不得立刻圍上來問問,她究竟是怎麼想出那張藥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