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膚色白中偏暗,眼若桃花,薄唇如葉,眉眼間時而流露著清高傲慢之色,時而又顯得熱情熟絡,瞧著是個易變之人。
“白亦星君客氣了,請。”連葉將其讓至客座,與洛天同坐他對麵。他抬眼打量四周環境,隻覺陳設簡潔,處處素雅,與想象中的太子宮那種紙醉金迷的奢華之感全然不同,內心不經意生出一種不屑,但麵上仍舊含笑有禮,極盡謙和。
“不知星君突然到訪,可有難事?”連葉心知他□□是為公西柔而來,但他不說,自己也不點破。
白亦笑眯著眼睛道:“聽聞玄妃娘娘說恒澤君仙體欠安,需要清修,故而才鬥膽有意迎公西琴師到我那府上小住,一來呢,是怕她打擾殿下,二來也是那幫星君們偶爾閑聚,早想聽聽琴師的仙樂,陶冶陶冶情操……”
白亦雖然語氣中略帶懇求之意,但麵上那份掩蓋不住的勢在必得卻是瞞不過連葉的眼睛。
他便索性給他時間,讓他表演。
“原本那日也是無意間一提,不想得玄妃娘娘勞心記掛,今晨特要在下以禮迎琴師入府,所以這才……不知琴師現在何處,可已準備?”
連葉也不著急回他,隻招呼道:“上茶。”便有侍女捧著茶盞放在白亦身邊,白亦看上去也沒有喝茶的心情,隻做做樣子,抿了一小口,道了聲好茶,眼珠卻是不停的向裏麵瞅,一副急欲吃肉的饞人之相。
連葉看著好笑,吊了他一會兒,方才道:“我清澤宮雖然小,但也不至於連個琴師都容不下,公西琴師在這裏住的尚且舒適,搬來搬去的勞心費力,星君還是請回吧。”
“可是玄妃娘娘……”白亦星君急了眼,蹭的一下站起身,完全不顧儀態,像是吃定了連葉不敢得罪玄妃一般。
洛天咳了一聲,眼神淩厲的掃過他,仿佛在提醒他莫要放肆,連葉仍舊坐著不動,隻冷冷的說:“依星君之見,本殿下是不是還要去玄妃娘娘那裏請示,說我不同意呢?”
白亦一時語塞,看著連葉那張容不得絲毫商量的臉,心中憤懣,想來自己也是個星君,占有星位,縱觀整個天庭,神官仙官雖然無數,可這星君到底隻有二十八位,除了星首和帝君外,那也是萬神之上的,恒澤君不過是個太子,自己已經足夠給他麵子了,竟然如此不識趣,便氣憤的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帝君仍留著你坐太子之位,不過是想要等恒沐君再成長曆練一番,你現在還不趕緊趁著自己在位,多籠絡些朋友,沒準兒到被踹的時候,我還能幫你一把。”
連葉見他如此這般,竟沒了與他說話的欲望,道了聲:“送客。”如同他不存在,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白亦氣急,伸手抓住了他的臂彎,內中用了自己七層修為,想要以武力壓他,奈何連葉輕輕一甩,順勢一推,他便下盤不穩搖搖晃晃,撞在了身後的桌椅上,那杯茶盞嘩的一下掉落,碎了一地。
連葉對旁邊站著的侍從道:“收拾一下,丟了吧。”便自顧自出了殿門。
洛天走到白亦身邊,並未開口,隻冷傲的看了他兩眼,似在警告,而後便也走了出去。
白亦星君狼狽的從清澤宮出來,右手虎口處還隱隱生疼,方才連葉掙脫他時,他隻覺整個手掌仿佛抓了一顆熾熱的火球,並且那火球還在不斷的壯大,隻撐的他不得不鬆開手掌,他暗自思量,怪不得帝君一遇到禁忌禁術,以及非武力不能解的事時,總是第一時間丟給恒澤君,這恒澤君的修為當真是深不可測。也難怪三百年前,靈霄殿一縱武神都沒能將他製服,初聽時隻覺是眾人敬他太子的身份,故意放水,如今看來,好像卻是自己冒失了。
但無論如何,公西柔他是必然要定的,這口氣也是一定要出的。他去了玄妃殿中,一頓告狀挑唆,玄妃其實一直也知自己的兒子恒沐君不善修為,況且她也不想讓他總是身處險境,故而,隻要能將太子之位奪過來,等恒沐君繼了帝位,給恒澤君封個高大上的神官職,讓他待在身旁,去處理那些打鬥之事,也算是為自己兒子分憂,可聽聞白亦這麼一說,再看著洛天又總黏在他身邊,隻覺得恒澤君怕是留不得了。
她眼神中透露著狠戾,雙拳緊緊握住,一副要將人挫骨揚灰之態。
……
連葉帶著洛天站在天界的藏書殿前,這裏藏著三界內最全的典籍,有很多不足為外人道的秘事都能在這裏看到。
跟著連葉,洛天自然也是很輕鬆的進了禁書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