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在位千年,三界安寧,百姓樂業,然而,當天界傳出帝君有意隱退,欲讓位太子的謠言後,秉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有些人便開始蠢蠢欲動了……
凡間。
“這天天過一樣的生活,無聊死了,就不能來點新鮮刺激的事情麼?”一人抱怨道。
“平淡還不好?人真的不能吃太飽。”另一人接茬道。
“你說誰呢……”頭一人立馬不高興了,眉眼立起,作勢要打人。
“哎,別吵了,跟你們說個有趣的,謝家攤上事兒了……”
他這麼一喊,整個茶館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完全驗證了那句,八卦是人間本色……
要說謝家,是入世仙門,說白了,就是姑蘇的百姓養著他們,而他們則負責守護整座城的平安,他們家世代就是這麼過來的,在城內也算是積了累世的名望。
然而仙門世家畢竟是改不了高冷脫俗的性子的,所以他們縱使活在市井之中,卻斷然不肯接市井地氣,時間久了,與百姓的關係便頗為微妙。
比如此刻,眾人一聽他家有事,簡直比打聽仇家出事兒還要積極。
原來這日,向來纖塵不染的謝家門前,坐了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叫花子,這叫花子一來就大喊大叫,要謝家家主小兒出來和自己比試修為。
他自稱大爺,那番囂張跋扈之態讓人看了氣不打一處來。
謝家的家訓是不在人前露技,這是全姑蘇都知道的事,想要跟他家門人約戰,難度都堪比白日飛升,更何況要家主出來,自然是沒人理會。
不理他不要緊,他自有惡心人的辦法,比如時不時的抹個鼻涕,隨時往石台地麵上吐幾口痰,再不行,他掉轉身子,作勢要解褲子。
謝家家仆憤懣,動手便要打他,可是……這小叫花子一出手便與方才判若兩人,靈力充沛,氣場全開,不到三招,地上趴倒一片。
打完了,他又繼續氣定神閑的坐下來,該嚷嚷,該叫叫,什麼龜孫,懦夫,全然口不擇言,滿地趴著的朝他瞪眼咬牙的眾人竟然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好不容易出了這件歡快事,平淡的姑蘇城頃刻間傳的沸沸揚揚,來看笑話的人越聚越多將謝家門前圍的水泄不通。
有好事者便打聽出了這小叫花子的身世。
此子姓楊名修,本是個孤兒,小時候在東城那邊行乞過活,四五歲時走了狗屎運,在野郊遇了一位高人,小家夥有眼力勁兒,巴著高人,死活不肯離開,待在人家那座茅草屋裏,每日掃灑打雜,劈柴燒火,表現得十足殷勤。
高人無奈,便帶他回山,教了他十年仙法。
他原本就是個乖張的性子,學成之後,立刻回了姑蘇,當年他離開的時候曾因為要飯要到謝府門前被家仆打了一頓,如今學成歸來,第一件事便是給自己報仇。
僵持不下,謝家主不得不親自出麵,這叫花子倒也爽快,要不現在打一架將自己趕走,要不七日後二人挑一處荒地決戰。
這還有的選麼?隻能是後者。
想這楊修也是個狠角色,他敢作敢當,定下賭約,若是他輸了,他自當脫袍去衣,背著謝家的恭桶繞姑蘇城三圈示眾,可若是謝家主輸了,便要親自跪下,給他磕三個響頭,拜為長兄,迎入謝家。
把他迎入謝家,還要拜為長兄?大家看著一邊是白衣飄飄溫文如玉的謝家少主,一邊……那場麵,光是想想都渾身打抖。
他睥睨的看著他,仿佛料定他不敢答應一般,洋洋自得。
謝家少主被架上了牆頭,決戰都接下了,這賭約又有何不敢接。
這一下,整個姑蘇的百姓再次炸了鍋,那是奔走相告,天天嚼說,日日討論,都巴著七日後看一場好戲,可是……
一月後……
“當真就沒了?”一外地來的茶客伸長著脖子問道。
“是呀,那楊修就不說了,孑然一身的,沒個人惦記,可謝家少主就不一樣了啊,這都找了多久了?”
“莫不是被那楊修害了?”
“那誰知道啊,謝家不得已把老爺子請出山,傾其財力物力,姑蘇城裏城外翻了個底朝天,半點蹤影不見,這就鬱悶了不是……”
“唉……熱鬧還沒看成呢,也不知道他們兩人誰更厲害。”這人失望的道,絲毫不體諒人家遭遇的不幸。
整個茶館內議論紛紛,明明是個悲傷的事情,可他們各個都是眉飛色舞,說的是唾沫橫飛,有聲有色,時不時還有人編段子,抖機靈,引來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