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一早便開始忙碌。
下人們邊八卦邊打掃著。
“聽說了嗎?靖王殿下圍剿前朝那個狗皇帝回來了。”
“那個狗皇帝還沒死嗎?”
“沒!據說還帶著昔日舊部,妄想複國呢。”
“那抓到他沒?”
“當然沒有,他學聰明了,狡兔三窟呢。”
雲舒一邊聽著八卦一邊熟練的做著手邊的事,倒也悠然自得。
眾人口中的狗皇帝怎麼樣他並不感興趣,雲舒想著,幸虧靖王殿下宅心仁厚,不然他們這幾號人怕是要繼續顛沛流離的日子了,哪還有工夫在這兒忙裏偷閑。
雲舒很知足現在的日子,雖有田四不時的刁難,但好歹有飯吃,有覺睡,這對於他這個什麼都不記得的人來說可以是個很好的歸宿了。
他隻知道自己先前是流民,現在是靖王府最下等的仆人,大家看他說話結巴,又傻傻的,便都叫他小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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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浴室門前。
“喲,小結巴來洗澡啊。”
田四一臉沒安好心的笑著。
田四是嶽管家的遠房親戚,懂得看人臉色又左右逢源,嶽管家便讓田四管起了做粗活的下人。
“嗯……”
“告訴你個消息,明早查下人儀表。”
田四這人有個習慣,定期會檢查他們的儀表,一方麵是為了顯示自己是領導者,另一方麵,是為了整得罪自己的人,據說,之前有個下人就是被田四扣上了不修邊幅的帽子,被活活打死了。
“好……”
雲舒想著,自己並非不修邊幅之人,便向浴室走去。
“不過你不能進去。”
“為…為…什……”
雲舒很是不解。
“你還問為什麼?為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你每天不是刷洗夜壺就是在倒泔水,身上那麼臭,誰願意和你共處一室啊!”
田四壞笑著,他並不想雲舒被打死,他就是想借機欺負一下雲舒,這裏的粗活下人是否不修邊幅,可是他田四說的算。
雲舒仔細的在身上聞了聞,確實有汗氣,但並沒有田四說的那麼誇張,自己幹了一天的活,有汗氣也是正常的。
“你聞有個屁用!你那味道自己當然聞不出的!”
田四心想,這人怕不光是個結巴,還可能個傻子,說他有臭味,他還真的聞。
“前…前……”
雲舒很著急,他想說前幾天可以,為什麼今天不行。
“喲,小結巴,你這是要賄賂我?沒用的,不能進就不是能進。”
“前…前…幾…日……”
“前幾日?前幾日是前幾日,今日是今日,前幾天放你進去,是大發慈悲,也沒見你感謝我呀!”
田四笑的得意。
“我…我…進…去…,臭…沒…了……”
雲舒遲鈍的說著。
“什麼時候把身上的臭味去掉,我就讓你進去。”
“進…進…去…,臭…臭…沒……”
雲舒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聽不懂話嗎!去掉臭味!就讓你進去!”
田四顯然是想好捉弄雲舒的措辭,洋洋得意道。
“唔……”
雲舒急的漲紅了臉,他隻是覺得田四是在刁難自己,自己來王府沒幾天,這個田四不知道為什麼就一直和自己過不去。
“求…求……,我…進……”
雲舒想著,如果今天不沐浴的話就沒有機會了,他可不想被打死,隻能開口央求田四。
“進什麼進?你這個人怎麼這自私啊!為了自己沐浴,就讓大家一起吃你的苦?”
田四故意提高了聲音,顯然是想讓雲舒難堪。
雲舒隻覺得委屈,他不知道為什麼田四總是針對自己。
眼見周圍的人都漸漸地看向自己,雲舒便跑開了,他可不想承受大家像刀子一樣的目光。
“嘿!你這人……”
雲舒沒理會田四的叫喊,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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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到了一個湖邊,湖水很清,周圍滿是假山,隻有月光皎潔。
反正自己也是男人,不如……
雲舒躲在假山後待了好一會兒,見月近中天,又不見有人追來,便下定了決心。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不會這樣做的,我希望馬上走……
雲舒想著,像是在安撫自己的羞恥心,緩緩下水,湖水很涼,可他也沒有辦法。
應該不會有人看到的吧……
雲舒一邊想著一邊加快洗澡的速度。
“明眸皓齒,豐肌秀骨,渾是揉花碎玉。真是好景色啊。”
來者聲音爽朗幹淨,猶如一汪清泉,雲舒卻覺得莫名有一種寒意。
有人?
雲舒一驚,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