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客棧看起來是座還算典雅的客棧。匾牌用的是上好的金紋木料,雲水客棧四個字也深得書法神韻,尤其是雲水二字,更是行雲流水,流暢灑然,有大家之風。字體中還穿插著梅蘭竹菊“四君子”,想來應該是一間文人氣息濃重的客棧。
看店內的陳設裝潢也能夠看得出,數道屏風把廳堂劃分成一個個的小空間,屏風也是描山繪水,風雅至極。隔間內也都有盆栽擺設,書籍古玩,更是有香爐熏香,簡直是文人墨客最理想的文雅之地。
大廳內更是擺放著絲竹樂器,能想象得到在這樣的客棧內,若是人氣旺盛的時節,仿佛連桌椅板凳都能夠透露出文雅氣息。
但是就是這樣一間滿是書香氣的客棧內,現在卻殺氣四溢,把原本的文人氣衝散的支離破碎。
幾十上百道身著勁裝的人在這裏休整,一個眼神中都充滿著煞氣。很難想象這是一群不足十八歲的少年。
他們的兵器各色各樣,神態舉止也是各不相同,性格脾性也是大相徑庭,但就是這麼一群完全不同的人,現在卻都彙集在一起,共同來完成一件事情。
把離人閣的少閣主看了雙手雙腳,讓他成為廢人。
原本十分安靜的客棧內突然想起了一聲一聲的腳步聲。在客棧的後門處走進來一條身影。
“頭,你來了。”
“大哥。”
“頭。”
“……”
這條身影走進廳堂內,這群滿臉煞氣的人紛紛跟他打招呼。但也有一些沒有開口,始終閉口不言。
韓步走到廳堂正中,抽了把椅子坐下,神色嚴肅的環視著屋內的所有人。這樣的韓步完全沒有不久前在應天生身旁那樣的諂媚嘴臉和憨厚模樣。
韓步坐在中央,許久不說話。
就這樣,廳堂內所有人都在看著韓步,有些性子急的已經開始坐立不安,來回的擦拭自己的兵器。
“大哥,”還是有按耐不住著急的人,對韓步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句話啊。”
韓步依舊沒有說話,他現在腦子正在瘋狂的運轉,根本沒有多餘的功夫去搭理他們。
但是有一個帶頭的,其餘人便也開始釋放自己的焦躁,一個接一個的詢問韓步,廳堂內頓時一片喧嘩之聲。
“都閉嘴!”韓步麵容猙獰,大吼道。
韓步猙獰的麵孔在他們之中還是很有用的,但也有一些人麵露不悅,撇嘴白眼的人也不在少數。
他們之中絕大多數都是盛明莊的人,但也有些不是,因為跟離人閣結仇的可不僅僅是盛明莊。
若是在比試剛剛開始的時候,他們人可能會更多,這個客棧怕是容納不下他們,但是時間到了現在,卻也隻剩下他們幾個了。盛明莊的人倒還完好,戰鬥力保存的充足,因為盛明莊跟其他的人不同,他們有一個領頭人,韓步。
就是韓步,在一開始的時候便讓自己的人盡量不要去偷襲和嚐試突破保護圈,而沒有指揮的其餘勢力的人則大部分折在了那個保護圈裏麵。
時間一長,其他人也都知道了一昧的去衝擊隻是以卵擊石而已,他們也都不是傻子,既然有人跟自己目的一致,那為何不聯合起來。
韓步是盛明莊的頭頭,但是卻管不了其他的人。他這樣的無差別的發脾氣自然也是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悅,但這裏畢竟是盛明莊的人占絕大多數,才沒有發生鬧事找茬的事情。
韓步現在腦子裏不停的盤算著,自己是不是在哪裏出了些問題。
應天生為什麼要讓隊伍原地休整半個時辰?這個時候不應該是直接派人攻打來了麼。
他暗中吩咐高守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明明還有半個時辰為什麼偏偏如此早的讓自己回來?難道這小子真的察覺到了什麼?
這一係列的疑問讓韓步困擾不已。
這個他從一開始便演的一出好戲若是在最後關頭出了問題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自己不惜犧牲自己的尊嚴,阿諛奉承了應天生一路,而且為了讓應天生真正的相信他,他還屢次派自己的手下送死。那若是走到這一步被應天生識破那之前的所有努力便都付諸東流了。
看來必須得再次返回應天生那邊一趟打探打探消息了。
但是這個想法剛剛出現便被韓步立馬否定。現在回去簡直就是無中生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相當於擺明了承認自己有問題了。
他不得不承認若不是自己僥幸的獲取了應天生的新人,他還真的可能栽到這小子的手裏。對於應天生的謀略韓步心裏的忌憚很重。
就在他為這些事情而抓狂的時候,腦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在給應天生交代情報的時候,曾經看到高守從轎子裏出來,嘴裏嘟囔著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