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漸漸過去,廉錦楓慢慢不再如此前那般沉默。
我常常上網找一些笑話逗她,譬如:
“曆史最偉大的護士是誰?選項為:(1)南甲格爾(2)南乙格爾(3)南丙格爾(4)南丁格爾。”
又如:
“美國北邊的國家是:(1)加拿大(2)減拿大(3)乘拿大(4)除拿大。”
她終於嗬嗬笑:“孫嘉時,我不是幼兒園小朋友。”
除了上課學習,有時候我們一群人還會相約著去打打球,活動活動。
我與她,始終保持著介於朋友與情侶之間的關係。彼此也不會再去深究,小心翼翼地維護這樣的狀態,直到畢業,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我時常在想,真正要分離的時候,我們會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相擁而泣一場。
或許,她也會如當初若初一樣,一聲不吭地離開我。
寒假來臨之前,各地市高校的招聘活動陸續開始。上海、南京這樣的重要城市,理所當然成為企業招聘的首選地。
上專業課的人越來越少,對此老師們也無可奈何。甚至於他們會表示,在考試的時候會盡量放我們一馬,畢竟未來的工作才是更為重要的事情。
吳輕舟的家裏早已為他找好了關係,畢業以後就會回到福州市公安局報到。而方韋則一心想著考研,立誌要回到南方,讀華南理工大學。所以,宿舍裏隻剩下我一個要往返於南京和西城之間。
我問廉錦楓:“你要不要也去人才市場看看?長長見識也好?”
她淡淡地說:“就我這張臉,去那裏嚇唬人?”
我悻悻不語。
周五我乘車前往南京,晚上和其他同學一起到南京電力高專住宿。幾個人一間房,一個鋪位十元錢。
次日上午一早便趕往會場,天灰蒙蒙。坐在公交車裏,沿途許多光禿枝幹的粗壯梧桐。霧氣迷茫,一如此刻彷徨的心情,未來怎樣,需進得考場才見分曉。
剛開門便與人擁擠著入場,跳過其他的招聘團隊,徑直走向福建招聘團。
遞簡曆,簡單交流,然後得到相同的回複:“請回去等我們通知。”有時還會補充一句:“歡迎到我們公司參觀。”
這樣的答複多少令人忐忑,不似有的同學,當場做題設計電路,或者直接與麵試官英文交流。
陶明奇對我說:“最煩那些中文英文夾在一起說話的人,好像有些詞非要用英文說才顯得合適似的。”
我笑:“混口飯吃而已,何必計較。”
他不爽:“找工作和找對象一個道理,必須雙方都看得順眼,否則好景不長。”
我揶揄他:“不試試怎麼知道,也許一夜銷魂終生不忘。”
他也不以為忤,哈哈大笑:“那個無需合同約束,沒有可比性。”
繼續轉悠,忽然背後有人喊我。
我回過頭,看見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在和我微笑。
他很麵熟。
我疑惑著走向他:“您在叫我?”
“不認識我了?我是王讚。”他嗬嗬笑。
我看到他身後的企業招牌,赫然寫著“鬆科電子”幾個大字。
是若初口中的王總,那晚在夜市曾有一麵之緣。
我不由湧起一絲敵意,滿懷狐疑地看著他。
他卻不在意,問我:“來找工作?可要來我公司試試看?”
“您連我的簡曆都還沒看過。”我淡淡回答。
“對於你,我早已做過一番調查。”他依舊掛著自信的微笑,真令人氣惱。
“結果如何?”我訕笑道。
“學業中上,為人正直,動手能力尚可,若加打造,是可用之才。”
“承蒙您抬舉。”
“如何?我公司也不算小企業,是否願意來鍛煉幾年?”
我搖頭。
他有些訝異:“可不是誰都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