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嗎?”班長有點尷尬地繼續給我拍背,同時湊在我耳邊小聲解釋,“我看他經常來找你,舉動又很親密,還以為是你男朋友呢。”
來找我……也沒有很經常吧!總不能是他為數不多過來告訴我排球部要加訓的那幾次全被班長你撞見了。
“隻是一起長大的幼馴染而已,”我心累地製止了她的拍背行為,“而且也沒有經常來找我。”
像他這種級別的無力男高中生,沒什麼要緊事的話,隻會在line上閑聊一下。順帶一提,月島螢的表情包儲備非常之豐富,可以說是我和山口忠的第一大表情包進貨商,我合理懷疑是他懶得打字才搜羅了那麼多奇形怪狀的表情包。
班長又囑咐了我幾句,就急匆匆跑回班裏了,我拍著胸口歎了口氣,把章魚燒盒子放回桌子上,抬頭時餘光不經意掃到對麵的月島螢,不禁愣了一下,他的表情有點——不,是非常不自然。
大概是聽到班長的話了吧,說起來也是蠻新奇的,我和阿螢被錯認成情侶還是第一次,因為頭發顏色都是淺色係,身高也都高出平均值一截,被當成兄妹姐弟倒是常有。
在又一個鄰居說過會不小心把我們認成兄妹之後,月島阿姨把我們並排按在沙發上,和月島叔叔站在我們對麵,兩個人嚴肅地不停左右打量。
月島阿姨:“有很像嗎?我不覺得欸,咲子明明就不戴眼鏡。”
區別點隻在眼鏡嗎!
先天視力差的月島螢發出抗議:“眼鏡也不是我想戴的吧……”
月島叔叔讚同地點頭:“可能是經常一起生活的緣故,會看起來很相像。”
“…………”被忽視的月島螢選擇沉默。
不過這件事現在不重要。
我緩慢地探過身子,盯著他剛要張嘴說什麼,他就先發製人地把耳機拽到頭上:“我回去了。”
然後月島螢就快步走回了四組,他個子高腿長,一步頂別人一步半,背影幾乎是飛速消失在四組門口。
我歪了歪頭,腦袋頂緩慢冒出兩個問號。
在鬧別扭嗎,因為被認成我男朋友?不至於吧!害羞也……我趕緊搖了搖腦袋,阿螢他是這種純情人設來的嗎?
正巧山口忠也從四組出來,他應該是剛剛換了班,手套和身上的圍裙還沒摘下來,他回頭看了看,臉上帶著和我如出一轍的茫然:“阿月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把胳膊墊在身體和牆之間,往後靠著,用眼神示意他吃點心,“可能是輪到他值班了,也可能是班長把他認成我男朋友了。”
山口忠很明顯噎了一下:“這兩種可能,真是完全不沾邊啊……”
“因為男高中生就是很難懂吧,”我扭頭向班裏要了杯飲料,遞給山口忠,“我就沒跑掉。”
山口忠又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裏的意味大概是[你在值班吧能跑到哪裏去]之類的,他應該是有點餓了,把剩下的點心一口塞到嘴裏,又端起飲料一飲而盡,才對我有點無奈地笑:“因為咲子你對我們沒什麼意識吧。”
這個“我們”當然指他和月島螢。
“真的嗎?”
我忍不住捧著臉思考了一下,雖然的確是沒有同齡異性之間的距離感,但也沒到毫無意識的程度吧,不如說……我確實還在把他們當成小時候的玩伴在看待。
山口忠幹巴巴地笑了幾聲。
“但是被認成我男朋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吧,”我還是理解不能,“跟人家說清楚不就好了。”
山口忠:“嗯……也是呢。”
然後他也跑掉了。
我本來想中午休息的時候再好好問問阿螢,然而中午生意好得有點離譜,收銀員被迫增加了好幾人,後廚裏也忙得一片天翻地覆,我偷偷去看了眼,揮舞的菜刀已經快出殘影了,我也不好意思休息,套上服務員的袖標一起幫忙。
月島螢倒是來五組門口找過我,還沒來得及進來,就被班裏的現狀嚇得頓住腳步,客人們都在興致十足地聊天笑鬧,教室裏吵得好像水滴進了油鍋一樣熱鬧。
我試著叫了他幾聲,發現聲音實在傳不出去,隻能無奈地對他揮手。
真好啊,點心屋現在一定清閑得很,我按照忙到快失智隻能靠下意識行動的後廚人員的指示上菜,感覺內心羨慕得要滴血了,明年我們班就不會辦餐廳了吧,絕對!
終於熬過用餐高峰期時,我整個人無力地癱在收銀台邊的椅子上:“累——死——我——了——”
穀地仁花要更辛苦一點,還在繼續一絲不苟地清點著錢,核算賬本,聞言對我疲憊地笑了笑:“下午就不會這樣了吧,大家都去看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