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藍!”

於斌躺在地上,由於身體裏麵的血液不斷流失,使得他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失血過多的無力感和眩暈感不時的襲擊著他的大腦,讓他的眼前出現一陣一陣的雪花屏幕一般的光點。

於斌曾經想過,自己死的時候會怎麼樣。他還以為自己會很帥氣的喊出像“你們先走,我來擋住!”之類的豪言壯語,或者類似“兄弟,代替我好好活下去!”之類的感人肺腑,然而真的當死亡來襲之時,於斌卻發現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想說,隻是楞楞的看著頭頂上那片純淨的天空和如棉花糖一般蓬鬆的白雲,感歎著自己的生命流逝。

“這麼藍的天,如果能騎著龍在天上飛,一定很爽!”

胸口深深的大洞是血液不斷流失的主要原因,但是於斌沒有拿手去捂,或許他已經知道無論自己怎麼掙紮,都無法改變自己注定死亡的結局,末世那長達11年的求生,已經讓他太累太累了。

隨著映入眼簾的天空越來越模糊,於斌的意識也越來越朦朧,朦朧到好像和以前一樣在做一個夢,唯一不同的是,這個夢,將永遠不會醒來。

新曆11年7月5日,二階冒險者於斌,死於三階野外生物怒梟爪下。

於斌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裏麵,自己正在獵殺一隻一階的野狼。為了自己未來幾天能填飽肚子,同時也是為了能把眼前這隻該死的畜生的毛皮賣個好價錢,於斌小心翼翼的和獵物周旋著。

這對於於斌來說並不是很難,在新世界生存了11年,他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新手成長為一個二階冒險者,獵殺野狼這種普通的一階生物,尤其是一隻落單的野狼,對於現在的於斌來說,還談不上有危險,或者說,待會兒如何把一塊幹硬的狼肉變成能吃下肚子的食物,反而比殺掉這頭野狼要有難度的多。

眼看著麵前的獵物越來越虛弱,腹部的傷口隨著野狼被逼迫著不停的跑動,而不斷的迸射出赤紅色的鮮血,於斌知道這意味著眼前的獵物的生命已經快到終點了,長久以來的經驗告訴他,最多隻要再過個十來秒,這頭落單的野狼就會因為血液流盡而一命嗚呼,而於斌自己則會獲得足夠他吃好幾天的狼肉,一塊幾乎完整的狼皮,幾顆不錯的狼牙,以及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靈魂力量。

正當於斌在數著秒,等著野狼倒地斃命的時候,一人一狼對恃著的地上突然出現了一點陰影,並且陰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變大。

於斌立馬抬頭看去,然後在還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內,他就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子。

然而一切已經晚了,出現在於斌眼前的是一隻長著鋒利尖爪,足有自己臉盆大小的鳥掌。

緊要關頭,二階冒險者的身體素質總算是讓於斌險而又險的用一個倒地側翻從那利爪中逃生,但是另一邊的野狼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不出意料的被另一隻利爪一把抓起,鋒利的尖爪深深的刺入了野狼的體內,帶走了野狼最後一絲生命。

於斌來不及感歎那好好的一張狼皮被紮成破爛,也來不及操心自己未來幾天的夥食問題,他在翻滾開之後用眼角掃了這個不速之客一眼,就知道自己隻有逃跑,而且還得快,否則,自己也得和那頭野狼一樣,成為眼前這隻怒梟的午餐。

於是於斌跑了,毫不猶豫的跑了,11年的新世界生存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隻有跑,他才能活下去。

從天而降的怒梟並不在意獵物逃跑,在怒梟眼中,無論是自己爪子裏的獵物,還是那個正用兩隻後腿逃跑的獵物,都無法從自己的雙翅中逃脫,終將成為自己的果腹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