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注視著麵前徐徐轉動著的立體影像,從頭到腳,三百六十度無一錯漏收入眼底。
人麼,赤條條地來,赤條條地去。
“還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問題,我開始介紹汽車的檢驗結果。”
見我們已經完成了對屍體的查看,張磊將立體影像切換到了飛行汽車。那個赤條條的男人消失不見,麵前出現了一輛同等比例大小的炭黑色勞斯萊斯座駕。
“微波對全車進行掃描後,隻提取到死者本人的毛發、指印以及腳印。”麵前的立體影像上顯出所有提取物的位置以及形狀,“大家可以看到,汽車的中控台上方黑色櫻桃木表麵有一個右手掌印,嗯,還有前排的座椅靠背上分別有多處右掌和左掌的印跡,在後排座椅上有足印。”
“看上去這位大富豪心情愉悅,在車裏手舞足蹈。”站在我身側的陳偉年紀沒比我大多少,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調侃道。
“很有可能死前由於缺氧垂死掙紮留下的。”站在對麵的肖華若有所思地說道。
“如果這些微波能夠識別出這些印跡形成的先後順序就更妙了。”
“讓我繼續介紹檢驗結果,”張磊一臉嚴肅地調出了汽車日誌,立體影像上出現一串文字,“這是汽車的中央控製係統記錄的從昨天晚上開始所接收到的指令以及汽車的飛行路線。從記錄上看:始發地為演唱會,目的地是環球地產總部,這一項與事件結果一致。而汽車的實際飛行路線與記錄完全一致。”
“咱們的檢驗專家怎麼看?”師傅望向站在身旁的張磊,用故作謙遜的口吻問道:“是正常死亡還是謀殺?”
“檢驗隻從科學角度描述死亡,但從不做出推斷——我們隻做觀察。”張磊不客氣地回答道。
“師傅,我昨天查看了近一年的案件資料,這種處於密閉空間的死亡事件已經連續發生了四起,現場隻存在一個人,從檢驗結果看死因都是心源性猝死。這種心髒問題通常光顧年紀大的人,或者長期處於過度勞累的年輕人。從這幾起案件來看,死者的年齡跨度很大,而且所有死者的健康管理都不錯,並沒有基礎性疾病。”
小組成員肖華年紀三十出頭,經驗豐富的他補充道:“隊長,我們調查了死者昨晚的通訊記錄,發現由於死者身處演唱會現場,所有的電話都無法接通,隻接收留言。上車以後唯一接通的電話來自一個叫做徐慧慧的女人,他們的通話時間超過一個小時。”
“我們可以查看留言嗎?”
“不能,意識助理通過死者內置在後腦中的意識芯片管理對外通訊,但所有的通訊數據,包括留言以及通話都是高級別隱私數據,隻有本人的大腦才能進行提取。有一點需要補充的是:意識芯片隻是一個工作芯片,芯片本身不做數據存儲,所有的海量數據都存放在人類的大腦記憶神經元當中,因此,大腦死亡的時候,數據隨之消失。
“我們從通訊記錄上查找到了徐慧慧的電話,發現徐慧慧身在距離死者兩千公裏外的廈門市,而昨天晚上,她整個晚上都和朋友在一起,根本沒有聯係過劉宏業。所以這條線索還需要進一步核實。”
“師傅,他們死之前會不會見鬼了,所有死者的臉都是這副被嚇破膽的樣子——也就是說他們都是被鬼嚇死的。”我神秘兮兮地說道。
我的話如果在陽光明媚的一百三十層說估計沒什麼效果,可在這,陰風陣陣的地下城堡
還沒等我說完,師傅衝我瞪了一眼,“程楚然,你是特別罪案調查科的成員,不是裝神弄鬼的小道士——我不相信萬物有靈論。
“你是接受過專業教育的警察,我希望你能從專業的角度提出更有價值的意見。”師傅繼續用那種嚴肅的語氣教訓我,突然話鋒一轉,“當然麼,你提出鬼這個說法也有一定道理,”
“我們不排除有人裝神弄鬼、故弄玄虛。顯然從現場不可能發現罪犯的蹤跡,我想這個鬼能把劉宏業嚇死,一定非常了解他,我們需要從死者最親近的人開啟調查,他妻子、兒女、情婦”
正在此時,房間裏麵的通訊器中傳來一抹甜美的嗓音,“諸隊長,劉宏業的兒子劉鑫有緊急情況報告,他將在半個小時後到達。”
“程楚然,我需要劉宏業所有的親屬關係的介紹,十分鍾以後交給我。”師傅簡潔地說道,邁著大步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