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嵐歡道:“不急。”她雖沒有靈力,但能察覺出這個獸人靈力不弱,不然老翁以深沉莫測的實力怎會追不上他。她勾勾手指,獸人站住卻沒有就此聽她的過去。洛嵐歡平和的態度讓他覺得舒服,提醒道:“沒有靈力不要到這裏來。”

“你的地盤是嗎?”洛嵐歡笑得溫暖極了,獸人視線很好,黑暗對他沒有任何影響,看見美麗小巧的人類臉上出現如此動人的笑他頓了好一會兒,耳朵抖動幾下,輕聲回答了她。

洛嵐歡把黏在後頸的發絲撥開,手順勢揉揉脖頸,“你的地盤至於去偷玉米?”雖然他總被嘲笑、辱罵,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已經許久未聽過人或獸的嘲諷了,他有些恍惚,卻不覺得這句話在藐視他。

“跟我走吧。”

好溫暖啊,獸人說不出話,洛嵐歡大有騙小白兔的潛質:“跟我走,你就不必偷偷下山了。”她的視力不亞於獸人,她看見獸人深黑的眼中轉著水光,晶瑩的淚水汩汩流下。

或許她這麼做是假的,可她的話像種子在他心中紮根並瘋狂生長,又像最後一絲陽光,讓他不顧一切追趕。

有些人永遠體會不到世界的黑暗,因為他們生在豪門蜜罐種,最大的黑暗僅僅是受挫折。也有些人體會不到黑暗,他們心中始終保持對美好、光明的向往,這類人往往受盡磨難,見過人間疾苦,依舊有一顆純淨的內心。她看著路歡這顆珍珠失光無力阻止,不想再看見一顆幹淨的心蒙塵。

“不走。”獸人退開幾步,根本使不下靈力把洛嵐歡弄死,他承認,他動搖了。洛嵐歡彎腰把包裹勾起來打開掏了幾下,走過去踮腳把一樣東西貼在他臉上,冰冰涼涼的,帶著草的苦味兒,“你受傷了。”她把簡易ok繃按好,在他警惕陰霾的目光中拿起包裹。

獸人摸著額頭,他在山下那老頭的屋子中聽到了,她是煉藥師,便沒有揭下來,洛嵐歡已經走了,“那就再會。”她步伐沒有變化,閑庭信步。

他舔著唇:“很晚了。”

洛嵐歡側眸看他一下:“嗯,我趕著去鎮子。”永和有獸人的鎮子不多,這也難怪這片地域沒有其他魔獸。獸人被人和獸鄙視,可血統尊貴,實力超強,對於他們人和魔獸都是既看不起又惹不起。

獸人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閃了閃,健碩而不粗壯的身體探過來,聲音軟下來:“我帶你去吧。”她贏了,用一指甲草藥戰勝他的恐懼。洛嵐歡笑笑:“這才乖。”是哄小孩子的語氣。她勾著唇,心情難以描述的輕鬆,獸人突然攜起她的手,單膝跪地,尖銳的牙齒刺進她的手指。

這一係列動作不過一秒,別說洛嵐歡,雲鞍靈也沒來得及阻攔,雲鞍靈扣著洛嵐歡的手腕把她拉到懷中。獸人抬起頭,唇角鮮紅的血十分妖冶,他舔舔血跡,血色的陣法在三人足下亮起。雲鞍靈眯眼,風把葉子刮得四處飛,他的白衣更襯得他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