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預兆(1 / 2)

聽德蘭的描述,那個革命黨人的妹妹很像是萊蒂齊婭,但是,現在的德蘭十九歲,十二歲的德蘭那是七年前的事情。

萊蒂齊婭那時候二十歲,已經被皇家舞蹈學院兩次拒絕了,和父母斷絕關係後,教會救濟是萊蒂齊婭的部分生活來源,西比爾得說萊蒂齊婭會經常去那家咖啡館是因為那家咖啡館的老板經常招待萊蒂齊婭喝咖啡,在那段時間裏,餐館賬單也是慢慢積累下來的,萊蒂齊婭會和她一起去波爾維奧瓦特各處的酒館或者咖啡館,很多時候是為了可以方便不付賬,畢竟,她可不會讓女士買單。

西比爾可以保證一點:雖然萊蒂齊婭那時候的確非常貧窮,但是主動結賬是她的事情,萊蒂齊婭並沒有使用任何強硬或者曲折的手段逼迫她。

萊蒂齊婭那時候還沒開始寫作,正是一個讀書做筆記的時期,就西比爾所知的,就有迪特馬爾民族、羅曼、卡弗蘭、尤圖米亞、布裏亞魯利亞、希米亞、新大陸和坎恩德恩王國的曆史。萊蒂齊婭批注了許多革命思想家的著作,後麵範圍擴大,還包括了當代地理和政治著作,西比爾曾被萊蒂齊婭拜托複製了一張羅曼人繪製的世界地圖,除了遙遠的東方,整個西半球諸國的首都在地圖上都標的特別突出。萊蒂齊婭也背誦莎士比亞戲劇的台詞和十四行詩,西比爾知道萊蒂齊婭並不喜歡莎士比亞戲劇,認為莎翁戲劇中的人物不過是台詞的工具,所有情節與故事的安排都不過是為了說出那幾句台詞罷了,但是萊蒂齊婭認為能從那些台詞和十四行詩中感受到命運的力量。

與德蘭醉心於危險類似,萊蒂齊婭總是陶醉於命運的悲劇與不可捉摸。

這聽起來非常不可思議,西比爾曾和萊蒂齊婭在黎明時間漫步草坪,但是她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單純就是在吃櫻桃。

而巴蒂斯特是在三年前革命爆發時死去的,所以,不是萊蒂齊婭。

真的有夠混淆視聽的。

雖然德蘭說了那麼多,但是西比爾知道,對方遠沒有向她敞開心扉,也許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

但就現在對方透露出來的信息來看,德蘭並不怎麼鄙視她父親安德魯·卡爾斯巴琴的通敵行為,也不怎麼認為革命黨所作所為是正義的,所以可以說,德蘭不是完全站在革命黨一方的人。

德蘭所忠於的那個上帝,可能不是什麼信仰,也不是什麼道德。

德蘭非常危險……吃著德蘭親手做的香煎比目魚,西比爾有一瞬間認為自己就是那條被普裏亞庫人養殖在池塘裏的比目魚,一旦在逮捕公爵這件事上出了差錯,被吃掉的就是她自己。

但不知道為什麼,西比爾注意到德蘭對她進食的關注時,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副對方在凱瑟琳·莫爾家時的樣子:為人孤僻,沒有玩伴,慣常獨來獨往……有才能,什麼都學的很快,但是行事過於直截了當,甚至有些莽撞……跟同學們關係不好的原因,應該不隻是德蘭所說的那些……德蘭也不可能一來迪特馬爾就認為自己是個迪特馬爾人不是嗎?

想著想著,西比爾忽然笑出了聲。

德蘭自然注意到了西比爾這不合時宜的笑聲,她歪著頭看西比爾,眼神中帶著疑問。

“抱歉,我剛剛有些走神。”西比爾坐直身體,用餐巾擦了擦嘴。

“是在想什麼?”

“你知道的,在年少讀書時期,總會因為一些不當言論少不得會被老師們責備,我有點好奇你麵對老師責備時會是什麼反應。”西比爾當然不會將腦海中那個場景如實告知,她熟練地避開了這個話題。可能,在避而不談這方麵,她並不比德蘭好多少。

“哦,女士,我知道了。”德蘭的語氣冷淡的近乎傲慢。

這自然是對當時回答的一種模仿。

西比爾再度笑出了聲。

德蘭:“原來你的笑點是這樣的?”

隨後西比爾就收斂了這種笑聲:“據我所知,莫爾夫人的管教非常嚴格。”

王後在接受教育期間不聽話也難免會受到責罵,更不必說德蘭這樣一個新征服土地的公爵之女了。

這時候德蘭站了起來,看了看周圍,然後和西比爾四目相對:“要我給你現場表演一次嗎?”

“什麼?”

“莫爾夫人的管教。”

“呃……還是不用了。”直覺告訴西比爾,這可能是德蘭樂在其中,但對於她來說,可能會造成精神衝擊的事情。

德蘭好似非常喜歡看西比爾吃癟,在看到西比爾退縮之後,那本就直翹的眉毛又高揚了些。

接下來她們又談了許多,應該說她們本來就有很多可談的。在對於萬事萬物的看法上,西比爾總是能夠從德蘭這裏得到不一樣的理解。生活沒有給予德蘭任何希望,但是德蘭仍舊追求真理,現在已經很少有這樣的人了。那種旁觀者的理智與平靜,是西比爾不曾在其他女性身上見到過的。

但是德蘭從未透露過萊蒂齊婭的事情,好像這兩人真的完全不認識,西比爾隻知道德蘭從女子學校離開後就進入了塔爾庫拉的王家軍校學習,畢業後就任首都波爾維奧瓦特市博裏姆縣巴蒂斯特團第一營第五大隊夏季炮兵連的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