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可人從醫院出來時,腦子裏完全是木的,就像被人塞進去了一大把麻椒,感官麻木到失靈,嗆得眼淚直流。
“你懷孕了,根據測出來的hcg值推算,至少有八周了。”醫生當時是這麼說的。
齊可人呆愣到當場,他最近一直覺得不大舒服,頭暈、乏力、沒食欲,肚子還會時不時抽痛,早上起來時偶爾會發現底褲上有血跡,但他一直以為是上一次的床事太粗暴了,生殖腔受傷造成的。
最近一次和丈夫同床是在兩個月前,仔細想想,好像就是從那次之後他身體就不大對勁了。
那是他發情期的第三天,鬱崇躲了他兩天,齊可人給自己紮了兩天的強效抑製劑,胳膊上一排針孔,這種藥他之前用太多了,藥效已經越來越差,堅持到第三天,他燒得意識模糊,高濃度抑製劑在他血管內洶湧循環流淌,刺激得他心髒緊縮劇痛,心跳快到快無法呼吸,耳鳴聲震得他眼前發黑。
齊可人知道情況不妙了,在臥房的雙人床上,他勉強睜開眼睛,顫抖著手給鬱崇發了條微信:“我挺不下去了,你不願意的話,隨便誰,找個人來幫幫我。”不受控製的眼淚劈裏啪啦砸在手機屏幕上。
放下手機,齊可人的心沉到了海底,冰涼壓抑到了極點,可他不想死,情況再怎麼糟糕,活著總比死了強。
既然鬱崇已經沒辦法接受他了,那就隨便誰,隻要信息素匹配度超過40,就算沒辦法覆蓋標記他,也可以通過性-事幫他熬過發情期。
人不過是一種動物,感情也隻是一種奢侈品,不是誰都配擁有。
齊可人失去意識之前在想,世界上擁有幸福的人那麼多,隻是他不配而已。
再醒來時,齊可人是在臥室的大床上,遮光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隻在邊緣稍稍露出一點日光斜照進來。
床上多了一個人,愈蒼木信息素的味道強烈到讓人暈眩,齊可人的五感還混沌著,鬱崇俊美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中依稀可辨,他身體是炙熱的,看著自己的眼神卻是冷的。
“他不願意,隻是為了不讓自己因注射過量抑製劑死去而已。”
這個認知猶如一盆冷水澆到頭上,齊可人心髒抽痛,一股反胃的感覺攫住了他,他用力去推麵前的胸膛,鬱崇卻一隻手就抓緊了他的雙手,動作粗暴地固定在了他頭頂,這不是親熱,而是一種折磨。
齊可人開始不管不顧地掙紮踢踹,啪,一個耳光打在了他臉上,打得他頭都偏了過去。
齊可人身體僵在了床上,鬱崇不再動作,高大的身體半跪著,齊可人看不清的表情,隻知道對方一直在冷冷地盯著自己。
半晌後,男人俯下身來,一把抓住他肩膀,將他半轉過身去,帶繭的手指在他後脖頸上摩挲了幾下,似乎在確認位置,齊可人知道會發生什麼,剛才那個耳光卻讓他不敢繼續反抗。一種尖銳的疼痛從後頸的腺體上傳來,是鬱崇尖銳的牙齒刺進了齊可人的腺體,源源不斷的alpha信息素進入其中,隨之,身體中的焦灼不適都被迅速緩解,隨之而來的感受幾乎讓人失去理智。
熱度瞬間拉高到極致,齊可人的理智在抗拒這毫無感情的事情,但身體內部的渴望卻讓他的反應看起來無比熱情,他無法控製發情期omega的本能,甚至無法止住喉間發出的嗚咽,他痛苦地用手擋住自己的臉,喘息著承受著極致的快樂與同樣程度的痛苦。
整個過程,鬱崇一個字都沒說,甚至,連個敷衍的擁抱或者親吻都沒有。
一切結束後,鬱崇立刻起身去了浴室,齊可人獨自躺在淩亂的大床上,靜靜聽裏麵傳出的水聲,感覺身體裏剛才的那點熱度迅速被流水衝走了。
鬱崇快速衝了個澡,穿好衣服後他來到床邊,低頭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昏暗的光線中,讓人看不清這張俊美的臉上是何神情。
他打開床邊櫃抽屜,拿出抑製劑和針管,修長而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住齊可人無力的手腕,齊可人的身體還處在敏感階段,這一次隻對發情期起到了一定的緩解作用,被這麼一抓,他無意識地渾身顫抖了一下,抓住他手腕的人也感覺到了,手上動作停頓了一下,隻有一下,他就繼續低頭找血管,在看到白皙細嫩的手臂內側皮膚上的密密麻麻針孔時,鬱崇的視線似乎凝固了一瞬,卻還是沒有猶豫,拿了皮筋勒在上臂上,他用針管吸出抑製劑藥液,找了一處沒有針孔之處,將藥劑注射進床上人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