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律言佑不計前嫌地抹了那天的小蛋糕錢之後,林書幼覺得自己化生成了一個勤奮的打工小達人。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你逼一分我咬牙不放,你退一步我必有厚報。
既然律言佑這種頑固不化的剝削家都大肚地拿出了自己的卡給她隨便花,那她也沒有要跟他對著幹的道理,畢竟她幹的越努力公司就發展的越好,公司發展的越好律言佑就越有錢,律言佑越有錢她林書幼的黑卡裏就越有錢。
想到這兒,她加快了手裏鏟屎的動作。
不對,為什麼她還在鏟屎,上次律言佑不是答應她不鏟屎了嗎。
“林書幼在嗎?”
林書幼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從葡萄藤架外循聲看去,發現一個中年男子拿著一遝文件,低頭翻動著叫著自己的名字。
林書幼:“這兒。”
她放下小鐵楸,從葡萄藤後麵繞出來。
那個中年男人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推了推眼鏡:“你就是林書幼。”
“我是。”
“換好衣服後去研發中心等我。”
男人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隻剩林書幼一個人怵在原地反應了一會。
“去研發中心?”
好事啊!這是讓她調回實驗室了,她麻溜的換了她那套灰突突的工作服,對著鏡子一套整理—
她該是多麼優秀的一個人啊,鏟得了屎也釀得了酒。
林書幼在研發中心那個大大的玻璃瓶雕像下麵等到了那個男人。
“跟我來。”那個中年男人在前麵帶著她,沒回頭,“你之後就在第三實驗室,我是這兒的釀酒師,也是第三實驗室的負責人,我姓秦。”
“秦工好。”林書幼謙虛問好。
中年男人點點頭,“接觸過釀酒嗎?”
“之前在德國的時候假期都在酒莊當學徒。”林書幼老實回答。
“那就行。”秦工把她帶到地方,指著其中一個實驗室說,“那兒d班——適合你們這種初學者,學好了,再進到c班——”
他分別指著兩個實驗室的門。
“該不會還有b班、a班吧?”林書幼嘀咕了一句。
秦工回頭掃了她一眼,“那都是後話,先學會走路,才有資格想跑步的事情。”
霧草,還真有?林書幼心裏罵了一句髒話,這也太卷了吧,給人打工還分等級,如此涇渭分明的等級製度該不會還有末尾淘汰製吧。
“我們有末位淘汰製。”秦工背著身子幽幽地傳來了一句,“慕合不養閑人,律先生也不喜歡混吃摸魚的員工。”
打工的終極奧義不就是摸魚嗎!!!!
律言佑這個萬惡的資本家,搞了這麼一套企業文化,吃人不吐骨頭,還隻給她五千的工資,還安排她在d班,最差的班!
“還愣著幹什麼,進去吧。”秦工說完,背著手就離開了。
林書幼對著那扇門有些尷尬,律言佑不派個人照顧照顧她給她開個小後門什麼的也就算了,人就說普通的公司,新人剛到了新環境不也應該有個老員工帶著引薦引薦嗎?
她就這麼突然地進去,真的不會尷尬致死嗎?
林書幼深吸了一口氣,換上人畜無害的笑容,叩了叩實驗室的門。
她等了一會兒,也沒人理她。
林書幼有些不耐煩了,她直接板動門把手,開了門進去,裏麵的場景卻讓她眼前一呆。
門裏頭大約有七八個人,有兩三個圍著桌子站成一圈吵得不可開交,有一個站在椅子上試圖阻止,還有兩個蹲在地上盯著冷凝器的數字一動不動,還有一個長仰著脖子在嘈雜的環境裏酣暢大眠。
林書幼頓時覺得,律言佑這末尾淘汰製,是不是形同虛設了?
林書幼麵前放置的酒槽桶不是工業生產裏動輒裝幾噸破皮去核葡萄的大酒槽,而是更偏向於實驗室裏的一人高的小型酒槽,一群人圍在釀酒器材前麵,沸沸揚揚的七嘴八舌充斥著整個實驗室。
“浸漬發酵的時候,應該把葡萄梗留下!”
“應該去梗!”
“應該留下!”
圍著桌子的人吵得不可開交。
“那個、打擾一下……”林書幼禮貌打斷。
“我找到了,書上說留下梗會增加葡萄成酒中的單寧成分,應該留下!”
站在椅子上的人高舉一個藍色的小冊子宛如舉著信仰的圖騰。
一群人蜂擁而至:
“第幾頁??”
“399頁。”
“你騙人吧操作手冊總共就一百頁,哪裏來的399頁。”
“太不靠譜了,依照我說,葡萄就該去梗發酵。”
“應該留梗發酵才對!”
儼然就是實驗室裏的學渣菜雞互啄的場景。
高個的人帶頭高聲嗬斥:
“別吵了,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慕合和百麗的合作,標誌這慕合要涉足年輕酒精飲料市場,我們一定要在這次新的酒基研發中脫穎而出,殺進c班!”
“對!”原先翻著肚皮睡覺的男士突然驚醒,一骨碌從椅子上進來舉著手,“殺進c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