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已經三歲了,俱都粉嫩粉嫩的,眉清目秀,霎是可愛。
趙欣悅上前,衝著兩個孩子道:“快叫石伯伯!”
“石伯伯好!”兩個孩子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眉眼既像周靖軒,又像趙欣悅。
麵對著周靖軒,石仲竹好似有許多話要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千言萬語隻是彙成一句話:“對不起!”
周靖軒拍了拍他的肩:“逍遙門已除,要是你不想為你父親報仇的話,我們還是朋友!”
石仲竹還沒說話,一旁的他的母親聽到報仇兩個字,指著周靖軒立時就嚷嚷起來:“報仇,報什麼仇!不許你提報仇兩個字!”
她驚恐不已,拉著石仲竹的手,叮囑道:“兒呀,娘不要你報仇,隻要你別再走丟了!好嗎?”
石仲竹輕輕地拍了拍母親的手,眼裏柔情似水:“娘,你放心,兒子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安撫好母親,他轉向周靖軒:“我好不容易才與父親團聚,不到一年時間,父親又與我天人永隔,我當然想為父親……,”說到此,他自嘲似地一笑:“可是我打不過你呀?”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舍不得打你呀!
周靖軒聞言也笑了起來:“仲竹,你成親了嗎?”
石仲竹老實搖搖頭:“沒有。”
帶著個瘋癲母親和一個總愛發神經的表妹,誰會嫁給他?
“仲竹,跟我回青豐吧?那裏現在是我的地盤了。”
“真的嗎?恭喜你,”石仲竹突然收起了笑容:“回不去了!”
是回不到從前?還是已經無臉麵對,表妹曾經傷害過的人?亦或都不是。
石仲竹沒有解釋,周靖軒也不好過問。
隻是歎息一聲,隨即道:“走,我請你喝酒去!”
在一處不知名的地方,一座還算幹淨的酒樓裏,周靖軒和石仲竹喝了一壇酒後,不約而同地放下了碗。
石仲竹訕訕笑道:“本想跟你喝個天昏地暗的,可是,”
他望了望一旁的母親,似是在告訴周靖軒,又似自言自語:“咱們都已經是大人了,都有自己的責任了,再也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了。”
要是此時喝醉了,他是舒坦了,可是難免不嚇到瘋癲的母親。
周靖軒看著趙欣悅笑了笑。
石仲竹也望向趙欣悅,眉眼彎彎:“靖軒是個好人,心直而且沒有隔夜的氣悶。就是小時候受過太多的傷害,變得有些玩世不恭的。所以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不待趙欣悅表態,石仲竹又轉向周靖軒:“靖軒,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陪著你奔波勞累,又給你生了這麼一雙可愛的兒女,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要辜負了她呀?”
“我知道。”周靖軒回答得很爽快。
“你要是待她不好,我第一個不依的!”石仲竹如同溪水一般清澈的眸子裏,清波蕩漾。
吃完飯後,石仲竹就起身告辭。
分手的時候,沒想到周靖軒突然,給了石仲竹一個大大的擁抱。
“仲竹,謝謝你!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這是周靖軒的真心話。
石仲竹卻誠惶誠恐起來:“靖軒,你嚴重了!”
周靖軒沒有辯解,隻是深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希望後會有期!”
“嗯,後會有期!”石仲竹點了點頭。
看著他們一家四口,消失在道路的盡頭,石仲竹笑了。
他是真心為著周靖軒高興,也為自己年少時候的忠心護主,感到欣慰。
看著那條通向茫茫大山裏的路,石仲竹帶著母親,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