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什麼?你要去永安城找南宮桀?”

“你瘋了嗎?那個負心漢都已經將事情做得那麼絕了,你為什麼還要去找他?”

“真沒見過這種混蛋,我看他住在咱們家這段日子,分明就是利用小福來幫他釀酒,現在好了,他不聲不響的回了永安城,還學會如何釀製小福辛辛苦苦研發出來的千世情緣,簡直可惡透頂!”

自從家人知道清離就是百年灑莊的莊主南宮桀,並且在釀酒大賽上與小福對麵不相識之後,錢家四兄弟便把南宮桀視為敵人。

看著幾個哥哥一致反對,錢小福原本憂鬱的臉上更添了幾分愁緒。

錢大娘適時插話進來,“我倒覺得清離公子並非是一個負心之人,或許他有什麼苦衷也說不定。”

她知道女兒傾心於他,如今眼看著女兒為了他而變得抑鬱憔悴,心底自是不忍。

“可是娘……”

其餘錢家兄弟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她使了眼色,摸摸鼻子乖乖出去。

她坐到女兒床邊,溫和的撫摸她略顯蒼白的麵頰,“小福,娘了解你的心,若你執意想去,娘不會攔著你。”

“娘……我隻是想知道他為什麼不告而別?為什麼忘了我們的誓言?”

得到母親的支持,就這樣,錢小福告別了家人,帶著些許銀兩,隻身一人來到永安城,直奔南宮府邸。

南宮家是永安城的大戶人家,平日守衛森嚴,陌生人根本無法隨意進入。

錢小福曾試著和門口的守衛大哥溝通,言明自己來找南宮莊主有事。

可守衛看她一身粗布衣裳,擺明是個鄉下姑娘,哪肯同意放行讓她進去。

思來想去,她便每日守在南宮府門前,期望著南宮桀出府之時,乘機上前問個究竟。可左等右等,三、五日後,她依舊不曾看到他踏出大門一步。

她身上的盤纏快要花光了,如果再等不到南宮桀,恐怕她就要餓死街頭。

既然正門無法進入,她靈機一動,便尋到了南宮府邸的偏門,小時候與哥哥們時常爬樹捉鳥,也許可以從偏門的院牆上爬進去。

當錢小福繞到南宮偏門,並賊頭賊腦探索該從哪下手向裏爬時,耳邊卻傳來“吱呀”的開門聲。

“姑娘,你是什麼人?在這做什麼?”

一位五旬老者突然從門內步出,他的身材略瘦,麵孔卻十分精明,看其穿著,倒也體麵。

錢小福被老者嚇了一跳,忙不迭收斂心神,但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老實說她想偷爬牆吧!

“莫非你就是老吳介紹到咱們南宮府上當差的丫頭?”

呆了好一會,她才明白對方誤會自己的來意了,“其實我……”

她剛想坦白一切,隨即又怕自己將目的說出口後,眼前這位老伯會像大門的守衛大哥一樣將她趕走。

不如將錯就錯,承認自己是來南宮府當差的丫頭,隻要能見到南宮桀,當幾天丫鬟又有什麼不行。

“是啊,我的確是來府上當差的。”

就這樣,錢小福被對方從偏門領進了南宮府邸。踏進院內,才發現這宅子的占地極寬敞,她自幼在鄉下長大,哪見過這等奢華的場麵。

僅是一個小小的後花園,不有假山流水人工湖,幾幢琉璃彩瓦的大宅子更是富麗堂皇到住房難眼花繚亂。

老伯自我介紹,說他是南宮家的總管,姓蔡,叫他蔡總管就行。

還告訴她,在南宮家當差,規矩雖然不多,但千萬注意主子喜歡安靜。

如果她不想惹主子發脾氣或者是被趕出南宮家,就要恪守本份,千萬別沒大沒小的在宅子裏大聲喧嘩。

接下來又囉嗦了十幾條家規,還拿出一張黑紙白字契約,讓她在上麵按下手印。

錢小福鬥大的字不識幾個,蔡總管告訴她,每個進府當差的下人,都要簽份雇傭契,為了見到南宮桀,她隻有乖乖蓋下指印。

剛進府,錢小福便被分配到雜物房打雜。據說上一任在這裏打雜的仆役,因老家淹大水才離開,所以這差事便落到她頭上。

隻不過雜物房距主人房十分遙遠,而且南宮府有明文規定,非主人房伺候的下人,不可以隨便撤離職守,四處走動。

所以直到現在,她沒能找到機會見到南宮桀本人。

錢小福又氣又急。她總不能真在這裏當一輩子的丫鬟吧,可是見不到南宮桀,就這麼悄然離去,又覺得不甘心。

“你沒聽錯嗎?莊主真將成親的日子定到了今年的九月二十八?”

“怎麼可能會聽錯?那日我送換洗衣衣服去莊主的房裏,親耳聽見他與如梅小姐說,今年的九月二十八,將會迎娶如梅小姐為妻。”

“就是因為這樣,如梅小姐才決定在成親之前,回嶺南老家祭祖,若不是莊主最近忙於公務,怕是會親自陪著如梅小姐一同前往呢……”

幾個小丫頭穿著相同的衣裳,梳著同樣的發髻,每人手中捧著一堆衣裳,從不遠處走來。

當錢小福親耳聽見南宮桀即將在今年的九月二十八與別的女子成親時,隻覺得腦袋暈眩了下。

手中的菜籽被她緊緊捏在手中,尖細的菜籽刺得她一陣刺痛,但此刻,到底是手痛還是心痛,她已分不清。

淚水沒出息的泛出眼眶,一滴滴掉在地上,消失在泥土中……

很快地,她粗魯的用衣袖拭幹淚水,望著主宅的方向,眼中閃著從未有的堅定目光。

不管你是一無所有的清離,還是百年酒莊的莊主南宮桀,等我看到你的那一天,我都要你親口給我一個答案。

然後,我們便一拍兩散。

然後,我會瀟灑的離開。

我發誓,我的生命中,將不會再有你的存在。

但臨走前,我絕對、絕對要狠狠揍你一頓,以泄我心頭的怒氣!

今日晴空萬裏、豔陽高照,遙遠的空中不時有雄鷹翱翔鳴叫,南宮府後花園的漆紅涼亭內,坐著兩個年紀相仿的年輕男子。

其中一人一身白衣,一頂銀冠束於腦後,兩鬢青絲在風中來回擺動,說的瀟灑俊逸。

涼亭位於後花園一處假山上,而假山下麵,則是泛著清澈綠光的湖水,此時微風輕送,蕩過湖麵,將一縷縷涼爽送到涼亭深處。

白衣男子此時正手握一隻精致透明的翠綠色酒盅,一陣陣酒香也在空氣中四處飄蕩。

“這麼說來,吳大富是鐵了心要與咱們百年酒莊搶生意了?”

輕輕啜著盅內香醇的酒液,他抿了抿唇,皺著眉頭,神色有些不悅。

坐在亭內的另一男子,二十五、六歲上下,雖然不如白衣男子那般英俊倜儻,但長相斯文,和他坐在一起,並不遜色。

此人便是百年酒莊的大管事蔡毅然,也是南宮家老總管蔡忠的獨生子。

因自幼在南宮家長大,小時候便隨南宮桀一同學習打理生意,如今已升到了酒莊大管事的位置。

南宮桀極信任他,由於一年之中,他會因各種原因不時需要外出,不在府裏的日子,偌大的宅子便交給蔡家父子照管。

蔡毅然雖然年長他幾歲,但若論性格脾氣,卻時不時流露出幾分急躁和衝動。

“可不就是嗎?那該死的吳大富,從他們大富酒莊搬到永安城那天起,便擺明了想與咱們酒莊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