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陣法?”

南空大師沉默了良久,而後沉沉地歎了口氣,“在這之前,請容老衲講一個故事。”

“事情發生在高,祖時期。

老衲的師叔祖出身在清河縣的蒼南鎮,家中以開生藥鋪子為生,累積了數代,至師叔祖時,已壟斷了清河縣的藥材生意,可謂大富一方。

因著這份富貴,師叔祖的父親,從小給他定下了一門好親事,未婚妻乃是清河縣的縣令之長女,名喚來玉芬,是個長相極標致的女子,擅詩書,通音律,人才風度在清河縣也屬聞名。

而老衲的師叔祖,也是個風流的郎君,因來玉芬是其未婚妻的這層身份,私底下兩人多有來往。

兩個小輩暗自傾心,又有婚書做保,看起來像是無波無瀾的婚事,卻在師叔祖十七歲那年,也就是婚期的前一年,發生了變故。

師叔祖的父親,因病去世,師叔祖在料理好父親喪事過後,去了一趟縣尊家裏,說省外有些藥材商因著他父親得離去欲要賴賬,他得趁著大雪未封山之前出遠門去追債,此去恐要半年一載,屆時再回到清河,一年熱孝已過,也可踐行與來家小姐的婚禮。

為了讓來家定心,師叔祖還提前把聘禮單子讓來縣令兩口子過目,金銀玉器田產房契自不必說,還有來小姐喜愛的古玩字畫及前朝孤本,滿滿當當的九九八十一抬,這份聘禮在當時的清河縣也是數一數二的闊綽。

但是沒想到,即便給出了如此重諾,來家還是悔婚了。

卻是因為來縣令在師叔祖走後的一個月,辦錯了一個大冤案,苦主直接告發到來清河縣監督吏行的巡案頭上。

若是秉公處理,那來縣令輕則罷了烏紗帽,重則沒了性命。

這個時候,來縣令想到了清河縣另一尊大佛,那便是深耕於清河縣數百年的陳家,陳家是前朝清河郡主的後人,數百年來多有能人異士,當時族中又出了以為皇妃,是以在清河縣威望頗高。

來縣令找到了,陳家的族長,稟明了來意。族長倒是願意幫忙,但他有一個條件,他要來縣令將他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族長那位即將過世的孫子衝喜。

來縣令沒有直接應下,但是回到縣衙,卻立即把這個事情與夫人說了。夫人堅決不同意,在她看來,來縣令辦錯案,並非本意,不過是被蒙蔽了雙眼,頂多算個不查,就算因此丟了烏紗帽也好過毀了女兒的一輩子。

來縣令則從自家兩個兒子的仕途說起,縣令雖然官職不大,但好歹也屬於士人,兩個兒子出去見人,也總好過有個犯事的庶民老爹。

來夫人不說話了。來縣令又勸慰說,陳家乃是世家大族,女兒嫁過去就算是守寡,也能一輩子衣食無憂,運氣好一些,姑爺能夠醒過來,若是一朝生下族長的重孫,將來能夠成為一族之主母,那便是天大的福氣。

就這樣,來夫人終於不再阻止,還為了自家兒子的前程,幫瞞著來玉芬。

來玉芬直到被迷暈了,送入花轎,入了洞房。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兒,成了那個半死不活的丈夫的衝喜妻子。

後來,來縣令的案子果真被撤下了。

但來玉芬的婚事,卻再也沒有辦法悔去。那個病秧子沒有堅持幾日,就撒手去了,來玉芬年方二八,花兒一樣的年紀,就成了新寡。

若是隻是這般倒也罷了,沒多久來玉芬,被診出了身孕。

可她的丈夫已經死了啊,死之前也是活死人一個,又如何能夠行房呢。

陳家全族的人,把來玉芬盯上了蕩,婦的恥辱柱上,要叫縣尊大人給個說法,這就是縣尊大人養的好女兒。

來縣令為和其劃清界限,當即表示這個女兒不要也罷,是死是活任由陳家人處理。

後來的事情,就是來玉芬被陳家人以沉塘之私刑,了結在了清流河。

死時,肚大如籮,被關進綁著巨石的木箱,沉到了河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一屍兩命啊。

聽南空大師說完這個故事,柳氏已是淚流滿麵,“那那個孩子是誰的?她既嫁去了陳家,出門都不便宜,孩子的父親極有可能是陳家人,他這個時候在哪裏?怎可眼睜睜看著這兩母子被這般殘忍殺害?”

南空大師道:“陳家是世家大族,最是重視家規,幾百年來也未曾傳出過這般事情。”

柳氏忽然眼睛一亮,“那孩子的父親,未必然是你師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