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頌之垂眼瞥了眼手表,時針指向八。
還有兩個小時。
他傾身覆上她的唇,冰冰涼涼的。
池矜月不知今天韓頌之怎麼了,吻得又狠又凶,唇舌強勢地侵占每一寸地方,她幾乎有些喘不過氣。
就像是最後一次接吻。
可明明他們還有很久很久的時間要一起陪伴著彼此走過。
她抬起手臂勾住韓頌之的脖頸,眸子亮晶晶像是盛滿了漫天星光。
她踮起腳腦袋搭在他的肩膀,輕輕咬了下他的耳垂,語帶笑意:“這麼愛我啊。”
帶著微微的氣音,異常勾人。
兩人呼吸沉重,心髒都跳得很快,隻是從來便不在同一頻率。
韓頌之沒答話,隻是再次吻了上去,甚至可以說是咬,鮮血的腥味在唇舌間蔓延開來,他渾然不知。
直到池矜月用力地將他推開,他才意識到,他將池矜月的嘴唇咬破了,猩紅的血蔓出來。
“你在做什麼?”
池矜月從口袋裏翻出兩張餐巾紙擦了下唇上的鮮血,又氣憤地推了他一下。
說完,她氣鼓鼓地朝帳篷處走。
不過說實話,除了有那麼一點點因為嘴巴痛而產生的氣惱,更多的是池矜月仔細品讀了一下。
為什麼有點開心。
快走到帳篷處時,她決定勉強原諒韓頌之。
她回頭,卻發現韓頌之站在原地。
男人站在礁石處,衣服被海風吹得鼓起來。月光冷冷落下,平白添了點清冷。
就像是即將被人拋棄無處可歸的落水小狗一般。
“韓頌之!”
池矜月將手擺成喇叭的形狀,大聲喊著他。
他望向她的方向。
池矜月看不清他的神情,不知為何,心裏竟莫名湧起些許的恐懼。
總覺得韓頌之陪不了她太久。
不過下一瞬,她就覺得這一切都是錯覺,毫無依據的胡思亂想罷了。
九點的鍾聲敲響,原先平靜的海麵猛地掀起一陣浪,韓頌之走到池矜月身邊,一起回了帳篷。
兩人躺在帳篷裏,池矜月翻了個身,望著韓頌之的側顏,腦海裏莫名就浮現出平安夜的夢境。
“我那天平安夜夢見我們回了附中,”池矜月用手撐著腦袋:“你站在校門那邊,我朝你跑過去,結果你手裏拿了把刀,刀了我。”
韓頌之睜眼,抬手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快睡吧。”
“不嘛,”池矜月撒嬌:“其實我最近做了很多關於你的夢,然後我就去找梨枝說的解夢特別準的大師求了一簽,你猜是什麼?”
那支簽是下下吉。
簽語是遠離他,他隻會給你帶來不幸。
“什麼?”
“沒意思,你也不猜,”池矜月輕輕戳了下韓頌之的額頭:
“簽語是讓我和你在一起,遇見你是我的幸運。”
韓頌之微怔,靜默了許久才開口:“睡覺。”
他覺得,那位大師實在是不準。
“哦。”
池矜月蔫了下去,她閉上眼,努力地想要入睡,但神經反複地跳躍蹦躂提醒她趕緊起來玩。
三分鍾後,池矜月睜開眼,輕聲說:“韓頌之。”
那邊沒有聲音。
她撐起身子看著韓頌之緊閉的眉眼,心思微動,唇輕輕落在他的臉頰。
如蜻蜓點水一般,沒留下任何痕跡。
壞事也做完了,困意也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