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不能告訴他我也去了?”
“因為他說,他忘不了的是那雙在他命懸一線的時候緊緊拉住他寧願自己冒險也不願意放開自己的手。他認為那雙手的主人是任玲玲,但是你我都知道,那是你顧寒的手,所以啊小寒姐,能不能成人之美,反正他喜歡上你你也不喜歡他,好不好嘛!”任玲玲拽了兩下顧寒的袖子,語調從嚴肅突然轉成撒嬌般地說道。
顧寒在那一刻凝固了,誰也無法去形容那一刻她的心情,隻剩下五髒翻湧,在那一刻,她仿佛明白了什麼是命,任玲玲顯然不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劉楓,他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自己又能怎麼辦。拍桌子起來當著所有人的麵和劉楓說當年是老娘救的你所以你現在是喜歡錯人了你應該喜歡我,然後麵臨著要不自己失去閨蜜和劉楓徹底鬧掰,要不隻失去閨蜜然後放任一向脆弱的任玲玲痛徹心扉一蹶不振麼?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最好的選擇就是認命。
顧寒經曆了一段漫長的沉默,眼淚滴在了酒杯裏她馬上仰頭讓眼淚不留下來讓酒順著喉嚨流下去,“好,我不說。”
“夠意思!”任玲玲其實察覺了顧寒的眼淚,但知道她是有什麼不想和自己說的心事,這個時候就要去盡力不打擾她,但是任玲玲卻不知道,把她弄成這樣的正是自己。
顧寒在洗手間搖搖晃晃地出來,正碰上了兩個混混正用視線肆意地看著自己的身子,“看什麼看啊!”顧寒大喊道。“吆喝!”兩個混混一看顧寒對著兩個人喊便順勢湊了上去“小妞兒借著酒勁還挺猛啊。”“給我讓開,讓開!”顧寒試圖從二人的圍堵中擠出去,但是被酒精連累地站都站不穩的顧寒很輕易地被人拽住了胳膊。這時候,另一雙強有力的手從混混手裏把顧寒的胳膊搶了過來,又高又瘦看起來又有力的身材和兩個混混又矮又胖的身材形成鮮明對比,被俯視的感覺讓兩個人頓時有了壓迫感。
“你……你是誰?多管閑事,小小年紀,學什麼英雄救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
“他是我女朋友。”劉楓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句話,隻覺得這樣好像很有底氣,嗯,電視劇裏都這麼說,“女朋友,不算路見不平了吧!”
“我們也沒怎樣,就是看她醉了吧,這麼漂亮個女孩子,碰見壞人多危險,對吧,既然你是他男朋友,那我們就放心了,回見,哥們兒,回見!”
“我們回去吧!”看著兩個混混離開,劉楓扶著顧寒就要回包間,但是顧寒怎麼肯輕易就回去,他不知道,剛剛隨機應變的那句女朋友,讓醉酒的顧寒心裏產生了怎樣的悸動。
顧寒輕踮腳尖在劉楓的臉上吻了一下,劉楓頓時蒙了,心裏麵想著這個喝醉的女生到底是什麼意思,顧寒平常不這樣啊,不是應該拉著我一醉方休嗎,剛剛那個吻是怎麼回事?我靠在這個時候能不能不要給我的人生加戲了呀上帝!
顧寒似乎也意識到剛剛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慌忙跑開,但是神誌不清的顧寒隻向前走了一步就打了一個踉蹌向前仰去,劉楓喝酒不多,反應還是很敏捷,在第一時間拉住了顧寒的手。在兩個人的受拉在一起的時候,劉楓的腦海裏那些意識模糊的時候留下的記憶碎片蠕動了起來。十年前,那個女孩就是用這種方式握住了自己的手。任玲玲和顧寒是從小玩到大的閨蜜,兩個人據說是形影不離,那在任玲玲救自己的時候,顧寒在幹什麼?她如果在現場的話,她在幹什麼?為什麼玲玲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帶著這些疑問,劉楓帶著顧寒回到了包廂。
“她沒事吧?”任玲玲帶著關切的語氣問劉楓。
“沒事兒就是喝多了。”
“我沒喝多,這才多少,我還能喝!”
“玲玲,你出來一下我問你點兒事兒。”
“好。”
任玲玲帶著不安和疑惑和劉楓走到門外。
“你和顧寒是從小玩兒到大,形影不離的玩伴吧。”
“是啊,”任玲玲一把抱住劉楓回答道,“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你說是你救的我,那麼在你救我的時候,顧寒沒有在你身邊嗎?”
“我……”任玲玲抱著劉楓的胳膊鬆了下來,低著頭小聲地說道,“沒……沒有,她那天……”
“你騙我。”劉楓將任玲玲的雙手從自己的身上拿下來嚴肅地說,“本來我還不確定,但是你的表現,玲玲,你說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任玲玲沒有來得及辯解,就隻能目送離開自己遠去地劉楓,留下一滴恐懼的淚水,她怕,她怕這段剛剛屬於自己的美好感情,就這麼走了,還是說,它根本就不屬於自己。
劉楓單獨把顧寒送了回去,任玲玲沒有挽留,她知道劉楓一定要找顧寒問個明白,她所能祈禱的,就是顧寒不要把**說出來。
劉楓把顧寒送到宿舍樓下,顧寒手裏還拿著剩下的半瓶啤酒。
“別喝了!”劉楓想要把酒瓶搶過來,卻被顧寒甩開。
“你不是應該送你女朋友嗎?”顧寒苦笑著說,“你不怕你女朋友吃醋啊,啊,劉楓?你送我回來算怎麼一回事兒?”
“當年是不是你救的我?”
“哈?”顧寒楞了一下,“沒有,是任玲玲把你從冰窟窿裏拽了上來!”
“可是她說是她叫來的大人把我拉了上來。”
“是嗎?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嗎!好啦,以後你也有女朋友了,她的能力不比我差,以後你的文章可以讓她給你改啊,我走了,你快回去哄你女朋友睡覺吧。”顧寒說完了轉身要走,又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轉過身來,“對了,你的東西還給你。隨著在脖子上取下了一個項鏈給劉楓戴了上去,劉楓低頭看了一眼落在自己胸前的東西,像突然受了什麼刺激似的眼淚竟然就要湧了出來,他上前抱住剛剛要走的顧寒激動的情緒促使他將雙唇印在顧寒的嘴上。
嘴上傳來的溫度和劉楓溫柔的呼吸瞬間侵蝕了顧寒的理性,她朝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下劉楓的衣領,試圖讓這個吻更加深刻,呼吸已然被劉楓奪了過去,臉頰上的潮紅顯露出顧寒寂靜的心動。
這一刻的星空,隻屬於我們而已。
014
小男孩坐在湖邊流著淚思念著剛剛去世的**,手裏是**留給自己的一條項鏈,他激動地哭了起來,卻不慎把項鏈掉在了冰麵上。他在試圖取到項鏈的途中落入了湖中卻被另一個人拉住了。兩個孩子就這樣掉進了水裏那項鏈卻巧合地掛在了小女孩的衣服上。
等到女孩出院之後回到家裏,發現了這樣東西,卻已經來不及還回去。小女孩想著那個男孩在生命垂危的時候堅強地樣子,堅毅的眼神印在了這個還不懂什麼是喜歡的女孩心裏。她暗暗祈禱著有一天,自己能夠見到男孩,把這個東西還給他。
這一等,就是十年。
她看了一眼劉楓的眼睛就幾乎確定了是他,他的自傳小說又讓她堅定了自己的判斷,於是,長大了的女孩期盼著有一天能與他在一起。卻不知道,他也等了自己十年,名字,卻記成了任玲玲。
任玲玲突然走了,她那天懷著忐忑的心跟著劉楓和顧寒來到了宿舍樓下,自然而然地也就看到了那個吻。
再痛哭之後,她決定順了家長的心思出國留學,她是為了劉楓才留了下來,這時候,終於可以安心地去追求自己的學業。
臨走之前,她給劉楓和顧寒留了一封信。
致我的前男友和我的前閨蜜:
想必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吧,也許顧寒你正在我前男友懷裏撒著嬌呢。想想你顧寒撒嬌的樣子,還真是費腦細胞啊。我這一走,就不一定會回來了,你們兩個要好好的,是我對不起你們。劉楓,我欺騙了你的感情,沒告訴你當年的**,雖然是為了留住你,但是想想還是不太道德。顧寒,我也欺騙了你,我不傻,我其實早就知道你喜歡劉楓,喜歡的比我還早。我還為了看你的態度讓你去幫我瞞著劉楓當年的事情,是不是有點太壞啦。唉,其實這樣也挺好,不然一直騙下去,也是挺累的,放心吧顧寒,我比你大,所以本質上還是你顧寒的姐姐,你顧寒這樣的大姐大當我的妹妹,我這個做姐姐的怎能那麼懦弱,我不會幹蠢事的,放心。好啦,姐姐要去闖蕩四方了,保重!
祝福你們。
任玲玲
015
又一個十年。
“媽媽媽媽!”一個特別可愛的小男孩小跑著到正在做飯的顧寒身邊,“媽媽,我們新來的幼兒園老師可厲害了,人長得也漂亮,懂得特別多!”
“那我們家寶貝有沒有很乖呢?”顧寒朝著孩子笑了笑說道。
“那是自然,我可乖呢,老師特別照顧我,我當然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哎呀我們家寶貝真會說話,來媽媽親一下。木嘛!”顧寒彎腰在小男孩額頭上親了一下,“我可告訴你啊,快冬天了,可不能去冰上玩兒,你爸啊,當年差一點兒就掉進冰窟窿裏上不來嘍!要不是你媽媽仗義相助,恐怕你爸就得進博物館了。”
“媽媽真厲害!”小男孩一臉崇拜地說,“那媽媽你能不能明天送去我學校,別的小孩子都讓爸爸媽媽送,可我爸每天都在寫書,要不就去簽售,老是讓司機叔叔送我,你說,我是不是不是親生的啊?”
“別胡說,你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明天老媽送你,讓你爸好好寫書,乖,去等著吃飯!”
“好嘞!”母子兩個相互笑了一下,“我去叫我爸吃飯!”
第二天。
“媽媽媽媽!這就是我們新來的老師,漂亮吧!”
顧寒應著孩子的叫聲向屋裏看去,當她看到了那個老師的那一刻,所有的思緒像洪水一樣湧上了自己的心頭,十年了,再麵對她的時候,已經說不清楚是該驚訝,該激動還是該喜悅。她有太多的話想要說,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可是最後,所有的念想隻凝成了一個微笑:“回來了?”
對方也笑著麵向了她,輕輕地點了下頭:“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