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香歪了一下頭,點著自己的下巴,“說不出來哪裏奇怪,好像她哭過了,姑娘,是不是大夫人又欺負她了?姑娘,你想想辦法啊,不要讓那個潑婦總是欺負綠玉,綠玉那性子可不是與人鬥狠的,咱院中的人都是挺老實的。”
“唉……”說著,還煞有介事的歎了一聲,就是老實,老實的到底了。
顧元妙沒空理紅香的囉嗦,她打開了信一看,與上輩子完全一樣,大哥是要替顧元夢頂罪去了,
信中隻言片字,未寫多少,不過,卻是在暗示如若他出了事,代他照顧綠玉。
大哥以為這便是對綠玉好的,
其實,他卻是不知道,待他不在了之後,綠玉一個人神魂丟失的是如何活了下來,一個人守著他的屍身
,在他安葬了之後,出家做了姑子,清燈古佛了一生,而大哥他自己輩子,死於非命。
合上信,顧元妙一點一點的將信給疊了起來,然後放在了蠟燭之上,任信被燒成了飛灰。紅香不明白的看著顧元妙,想要問,可是最後卻是記起了顧元妙的性子。
這姑娘平日裏嘴巴挺是緊的,她不願說的,怎麼問,也不會吐出一個字。
“姑娘,奴婢想要回府一次,”
紅香對著自己的手指,她想自己的好姐妹了,不知道她現在過的好不好,總得去看看才是安心。
“恩……”顧元妙在桌上撐起了自己的下頜,一雙眼睛也是輕微的閉了起來,似是累了一般。
“去吧,”她輕合雙眼,燭台映下來的陰影,有些微微的沉重。
“多住些日子。”
“咦?”紅香眨了一下眼睛,姑娘是這個意思嗎?多住幾日,好,那就多住幾日,她要好好的同綠玉說話話,她們好多年都未坐在一起好好的聊過天了,哪像是還小的時候,可是天天睡一個被窩裏麵取暖的
。
待到紅香走了之後,門口突然的閃進了一個人,正是琉沫。
怎麼樣了
,顧元妙依舊未睜開雙眼,可是她的心思卻是清明著。
“人還未醒,”琉沫坐下,彈了一下身上的灰塵,“鳳林軍的辦事向來效率,不過,你讓他們虜個人,
似乎是對他們的侮辱。”
“是嗎?”顧元妙輕微的睜開雙眼,眸內落下的清光也是跟著淡離了起來
,“誰讓他的老大欠了我的,哪怕是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他們也得給我去做,”再者……那個人也是說過,隻要她願意,鳳林軍都會為她做事。
可是,她不願再去承他的情,因為再也還不起。
三次救命之恩,人家都是滴水相報,她呢,難不成,要還他整個江河嗎。
那樣,她可還不起,
所以,她給自己放了恩,讓他們欠了自己的。
她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青色的小藥瓶,瓶口封緊,瓶身泛著微微天青藍的光澤,瓶口微廣,瓶身微長,弧度也是幽蘭般的美麗纖細著,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瓶身,然後抬起臉,雙睫飛顫間,落下了兩抹同色的淺影,細澤中也是帶著幾分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