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謠準備找個時間跟丈夫提這事,詢問丈夫的意見。
這時,駱筠修嘚楞站起來,睡眼惺忪叫:“媽。”
李謠以為他要下床,伸手抱他,駱筠修突然轉了一個圈,捏起毛巾毯趴下,拱了拱,覺得不得勁,出溜爬到他哥肚子上,嘴裏說了兩句李謠聽不懂的話,就呼呼睡大覺。
駱韻瑩坐起來揉眼睛,看到媽媽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她伸手叫媽媽抱,意外瞥見二哥壓著大哥睡呼呼,她果斷改變方向,快速竄溜到床尾,攀到大哥的身上,一臉的美好趴下睡呼呼。
李謠怕兩個胖乎乎的小家夥把大兒子壓壞了,把兄妹倆抱到旁邊,兄妹倆扯著毛巾毯快速竄溜到大兒子身上,美美地閉上眼睛。
李謠:“……”
“哇……爸,二嬸嬸打我。”
駱筠文突然大哭,嚇到了李謠。
他沾了淚水的睫毛顫抖分開,低頭看身上的弟妹,他把弟妹推下去,爬下床,穿好鞋跑出去噓噓。
李謠站在窗前看到大兒子舀水洗了手,依戀地跑到他爸身邊。身後窸窸窣窣的,李謠扭頭看到修子利落爬下床,瑩子坐起來打幾個哈欠,修子把椅子推到床邊,瑩子踩著椅子下床,腳伸進鞋裏,修子幫她扣上扣盤,牽著她跑出去。
“哥。”
駱筠文看到他弟他妹,咧嘴笑。
駱筠修、駱韻瑩衝過來熱情地抱住駱筠文,駱筠文小小的胸膛受到兩次撞擊,他淡淡的眉頭攏到一起,想起了不愉快的記憶,想跟他弟他妹說下次不要枕他胸口睡覺,他會不舒服,做超級可怕的噩夢。
駱謙注意到大兒子今兒情緒不太對勁,就用邊角料做一個木(木倉)給他,兄妹倆跑過來找大兒子,他恰好做好了木(木倉),遞給大兒子。
駱筠文超級開心攥緊木(木倉),舉臂高呼,帶他弟他妹玩警察抓小偷的遊戲,忘了他要跟他弟他妹說什麼。
整個早晨,路過的行人總能聽到他們家孩子的笑聲。
吃了早飯,駱謙到鎮上幹活,李謠舀一茶缸蠶豆,倒進簸箕裏,叫修子、瑩子把生蟲的蠶豆挑出來,下午,她給他們炸蠶豆,在上麵撒一層糖。
兄妹倆一聽有好吃的,果斷拋棄他們大哥,各自搬椅子跑過來,坐下來,努力尋找壞蠶豆。
駱筠文搬椅子過去,被李謠拉住。
李謠牽駱筠文進屋,蹲下來說:“文子,你說話,媽媽能夠馬上回答你,是不是證明媽媽已經好了?”
駱筠文眼睛彎彎點頭,大聲說:“是。”
“爸爸媽媽都愛你,你是不是也愛爸爸媽媽?”李謠問。
“愛,最愛媽媽。”駱筠文撲進李謠懷裏。
李謠的心被重重地撞擊,修子、瑩子是最愛她的,在長達12年的歲月裏得到印證,文子呢,他和丈夫的關係最好,李謠一直認為文子最愛他爸爸。
親口聽到大兒子說最愛她,李謠震驚,心裏蔓延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澀。
“那……你在外邊遇到了什麼,可以像跟你爸爸談心一樣,跟媽媽談心嗎?”李謠音調兒不穩。
“可是,爸爸說媽媽和瑩子是女孩子,需要男子漢保護,男子漢不會拿狗屁灶事髒女孩子耳朵。”駱筠文撓頭,他跟爸爸說的事都是爸爸嘴中的狗屁灶事,跟媽媽說,媽媽從漂漂亮亮的媽媽變成了有味道的媽媽。
李謠都不知道駱謙在她眼皮底下這樣教她兒子。
“還有竹子,她還在吃奶,拉臭臭,嗯……她也是女孩子,我們家有三個女孩子。”小妹是個有味道的妹妹,誰讓她是媽媽生的呢,駱筠文勉強把她歸為女孩子。
李謠:“……”
她突然想笑。
“如果媽媽想聽呢?”
他不喜歡媽媽剛剛的情緒,他喜歡現在的媽媽,聲音裏都帶著笑容。
誒,駱筠文人不大,憂心歎氣的模樣和他爸一模一樣,有味道的媽媽就有味道吧,他不要不開心的媽媽。
“好。”駱筠文答應。
李謠還惦記著大兒子驚醒時說的話,問:“文子,你二嬸嬸打過你?”
“她騙瑩子羊屎蛋是糖,叫瑩子撿起來吃,我說不是,二嬸嬸騙人,她踩羊屎蛋,脫鞋打我嘴,好多人笑。我告訴爸爸,爸爸帶我過河找二嬸嬸的弟弟,二嬸嬸的弟弟帶我和爸爸到供銷社,給我買了一雙球鞋,一大包奶糖,送我和爸爸回來,接二嬸嬸回娘家。”駱筠文趴到李謠耳畔說,“爸爸偷偷告訴我,二嬸嬸的弟弟是她大伯的兒子,過繼給她爹的,她弟弟要回到他原來的家,叫二嬸嬸把她爹娘接回家養。爸爸說的太多,我忘了,反正就是二嬸嬸害怕爸爸,不敢惹我們。”
沒過多久,二嬸嬸不知道咋滴,蹲個茅房,能把木板踩斷掉進坑裏,大人們特別著急撈二嬸嬸。
大人們為什麼不笑?
為什麼二嬸嬸打他,大人們笑的那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