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婉倩不安地問:“傅少,姐姐懷著孕身體還不好,這麼做不太好吧。”
“不如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我也沒怪姐姐,姐姐就是一時情緒激動才做出錯誤的事情。”
話音剛落,傅蕭衍就冷嘲譏諷道:“一時激動?我看她是蓄意謀殺吧!”
“婉婉你太善良了,所以才會把事情想的這麼簡單,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為你做主。”
他剜了眼臉色灰白的沈安白,拉著馮婉倩快步從病房離開。
隨著腳步聲遠去,病房又恢複一片死寂。
沈安白感覺胸口堵了一口氣,這讓她無法呼吸,而堵在胸口的氣還在不停膨脹,再膨脹,像是撐開的氣球,隻要再充一點氣體,就會砰地炸開。
她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緩緩墜下。
一定要城主。
沈安白大口喘著粗氣,為了最大程度地緩解胸口的堵塞感,她不停用拳頭捶打胸腔,然而這一切都是無濟於事的。
窒息感讓沈安白覺得這座病房像是籠子,任由她怎麼努力都無法掙脫。
不久前在環業半島的幸福時光就像是夢一樣。
偏偏夢境那麼美好,在這種時候像是播電影般一幀幀地在腦海中閃過。
“傅蕭衍,我再也再也不會愛你了,再也不會。”
也再也不會相信他嘴裏說出的每一句話了。
她閉上眼睛,抱著肚子翻了個身,想要以此來忘記痛苦。
奈何這種方法是無濟於事的。
越是要忘記,痛苦的記憶越是曆曆在目。
不知不覺躺在床上發呆了一天,肚子開始打鼓,咚咚地敲在耳膜上,心裏也是莫名地焦躁。
她揪住皺巴巴的被單,臉上的五官已經擰巴成團了。
一定能撐過去。
她不能道歉。
沈安白咬緊牙關,不停地在腦海中給自己鼓勁。
本來就是馮婉倩做錯,一旦自己道歉的話,就相當於承認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了。
可是饑餓感像是洪水猛獸一樣,不停地摧殘著她敏感又脆弱的神經。
為了緩解饑餓,沈安白吞口口水,幹澀的喉嚨想要咽下口水無比艱難,很疼,像是刀片劃過去了一樣。
她緊了緊眉頭,閉上眼睛,捂著肚子,咕嚕嚕的打鼓聲接連不斷。
她的身體本來就虛弱再加上懷孕,根本耐不住任何饑餓。
沈安白痛苦不堪地抓住枕頭,直至指甲深陷中棉絮中,指尖也因為過於用力地抓著而變得通紅。
一定要撐住,必須要撐住!
她把身體整個都蒙在被子裏,閉著眼睛不停地在腦海裏重複要睡覺的指令,肚子又不爭氣地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小家夥也開始發泄自己的不滿。
太餓了。
沈安白死死地咬住被單,鐵鏽味在發苦的口腔中彌漫著,她又開始幹嘔,因為胃裏什麼東西都沒有,隻能一個勁兒地幹嘔。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分每一秒在她看來都變得無比漫長,漫長的短短一分鍾都像是一輩子。
“我好餓啊。”
她抱著肚子踉踉蹌蹌地從床上下來,腳步蹣跚著移動到門口。
沈安白真的沒有力氣了,她感覺支撐身體力氣也在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被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