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擠滿了人的地鐵站中,看著走走停停的人們,這一刻我突然沒了底氣,沒了理直氣壯的走出那個毫無溫暖的
家
的底氣,天大地大,除了那個地方,還有哪裏是我的容身之所呢?我該去哪?我能去哪?
18歲本就是衝動的年齡,所以我認為我一時衝動離家出走是可被原諒,可被包容的。我隻背了個包,裝了幾套衣物,還有些零零散散的東西,這顯得包有些鼓鼓的。依稀記得在我整理離家出走的東西時,門外傳來刺耳的哭聲和她幾近吼出來的話語:“你要出了這個家門你永遠都別想再回來了,你個沒用的東西!”我當機立斷加快了收拾東西的速度,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女人,離開這個女人的家。當我踏出門的時候那個女人哭的更慘更大聲,在我出門後大力的門給關了回去。幾乎是用盡了她的力氣。也用盡了我的勇氣。我想大哭一場,卻流不出一滴眼淚。我早已忘記了流淚是什麼滋味,她和爸爸整天吵架,打架,鬧離婚,我都沒哭過一回。直到爸爸出車禍。我哭的像要死掉似得。當我從她口中得知了爸爸車禍的原因後,我恨她!恨那個在那天生病的女人,恨那個讓爸爸急著趕去探望她的女人,恨那個跟我相依為命多年的女人!這是沒由來的恨,因為她不曾關心我,世上最疼我的隻有爸爸了。
我茫然的擠進了地鐵,雖然不知道這列車通往哪個地方。忽而聽見了熟悉的鈴聲,我下意識想掏手機,掏出手機卻沒有來電顯示,而鈴聲還在響著。我這才注意到我身邊有一位男生,注意到他還是因為他跟我的鈴聲是一樣的。是TATAYOUNG的I
Believe。他長的挺陽光的,放到男人堆裏也不會被埋沒的那種,而我一向對帥氣男生不感冒。我看到他慢悠悠的從褲子的口袋裏掏出一款時尚的手機,按了紅色的鍵,熟悉的鈴聲戛然而止。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手機靜止了會又開始鬧騰。鈴聲響個不停,他仍然一副悠閑的樣子,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他,明顯的不滿,這會他才不情願的接了電話:“喂!婊,子,別跟你處了幾天就得意了,你再纏著我我找人***!給老子滾。”聽著他這番話,真跟他的相貌不搭,就像個拽拽的小混混。我別過頭去,把手機塞進口袋,此時正到了一戰有些擠著下車,我也隨著人流走出了地鐵。
隨著播音員的甜美嗓音漸漸消失,我走出了地鐵站,靜靜的望著陌生的建築物,陌生的環境。我坐在噴泉旁的長椅上。望著湛藍的天空,偶爾有幾隻小鳥掠過晴朗的天空。然後捧著從
家裏
帶出來的一本小說慢慢的閱讀著。我對某些事物一向很敏感,碧如說陌生人。我收起手中的小說。看向我身邊剛坐下來的
陌生人 。
有一麵之緣的陌生人。那個地鐵上見過一麵的男生,不如叫他小混混好了,沒聽他講電話之前還被他的表麵蒙騙,以為他是個純情少年。我剛起身打算離開,那個小混混開口道:“美女,你有東西掉了。”我茫然的回頭,看到他遞給我一部手機,這不是我的手機麼,“我看到你把手機裝回口袋時掉出來的。”他看出了我臉上的疑惑,慢悠悠的解釋道。“謝謝。”我除了這兩個字說不出其他話來,麵對著這個小混混,我競有些不自在。我正準備離開,手臂突然被他抓住。我回過頭注視著他的手,又抬頭看看他。“幫你撿回了手機,是不是請客吃頓飯?”小混混望著我,眼底一片深邃。我忽的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目光,低下頭輕輕的突出一個字:“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