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在問月居外的簡清悅,對自己將來的命運一無所知。
早晨那場風波捅到掌事那去了,瞧著被打個半殘的屋子,掌事眼皮都未多抬下。
即便吳桃煙如何告狀,掌事無動於衷。
簡清悅本來準備了一肚子謊話都沒用上,直接被掌事領走。
她以為會被領到紫竹林後去——前世她們“三美”在雜役院落歇幾天後,就被安置在紫竹林後的院落。畢竟搜羅美人破心魔這種事情,傳出去也不好聽,得隱蔽著來。
想到這,簡清悅倒是長舒一口氣。
暫住在紫竹林?也沒什麼壞處。
反正年峨霜瞧不上她們,大約五年後二人才會有交集,留給跑路的時間很充裕。
不過……既然是去紫竹林,怎麼在問月居門口就停下了?
簡清悅扭頭看著掌事:“怎麼不走了?掌事應是要把我帶到紫竹林安置吧?”
掌事看她:“就是這,不是紫竹林。”
問月居……問月居是年峨霜常年居住的院落。
簡清悅的臉有些抽搐:“搞錯了吧?掌事,這個玩笑有些大了。”
掌事語氣篤定:“沒搞錯,就是這。將你安置在這,是掌月殿的意思。”
掌月殿的意思?不就是年峨霜的意思嗎?
真是奇了怪了,前世這會兒,他可沒工夫管什麼女人,年峨霜對女人避之不及,不是因為冷漠,而是因為他嫌棄——比不得他白月光的女人,他都嫌棄。
這麼個冷心冷情的人,怎麼突然就同意掌門的爛安排,還吩咐將女人丟到他住的地方去?
重回三千年前,貌若神祗高不可攀的年峨霜,突然變成個色中餓鬼?
真真是奇了怪。
簡清悅可不想跟年峨霜碰頭,惡心,晦氣,於是她努努嘴巴,決心做最後的掙紮:“掌事,這個……我一介凡間農女,見識短淺,吃著五穀雜糧,不敢沾染仙君,怕汙了他的眼。不如先讓另外兩個妹妹來伺候仙君?”
掌事盯著她,不說話。
簡清悅急了:“我還穿著草鞋,衣服上有泥,這不得先洗洗?”
掌事:“不用洗。”
說到這,掌事便將簡清悅強拉入問月居。
簡清悅很生氣,她恨不得爆錘自己兩拳——先前為什麼要浪費靈氣嚇唬吳桃煙?
現在她體內是一絲靈氣也無,可不得任人擺布?
不過這也不怪簡清悅——她想著今後得跟吳桃煙一起種地,自然要立立威風。
誰知道年峨霜那混蛋,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掌事將她扔進問月居就離開了,臨走前還在門口加了個法術禁製,強行將她鎖在屋子裏。
簡清悅好歹當過掌門老祖,可惜她都是靠著強攻打天下,一把本命法寶九天誅羽劍斬盡一切。
她仗著自己靈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壓根就懶得學什麼術法。會的那丁點術法,都還是年峨霜教給她的。
晦氣,真是晦氣透頂!
簡清悅覺著自己雖然眼神不好,但腦袋還是靈光的,說不準能解開禁製呢?
她探著腦袋瞧著門口的法術禁製,可惜一雙桃花眼都快瞪成鬥雞眼了,也沒找著陣眼在哪兒。
陣眼都找不著,還怎麼破陣?真丟人。
“坎位……不對,難道是離位……”簡清悅自言自語。
“是坤位。”一個溫和的聲音冷不丁從背後傳來,激得簡清悅渾身起雞皮疙瘩。
是年峨霜!
簡清悅回頭望去,隻見年峨霜站如鬆柏,剛勁挺拔,端的就是那股子正氣。
他是鳳眼,卻不愛笑,眸子裏常年都住著粘稠夜色,情緒也都隱藏在內,叫人瞧不清,看不清晰。
也不知從哪裏吹來的風,掀起年峨霜幾縷發絲,他眉心微蹙,似是惱了這風,竟直接施個術法,將風都完全隔絕在問月居外。
簡清悅盯著他,卻有些奇怪:他眉心那雪紋晶片是什麼玩意兒?前世時也沒有呀?
氣氛流轉,年峨霜也未說話,但他盯著她,如同鷹隼。
簡清悅這輩子不想跟年峨霜扯上什麼關係,前世他跑,她追,他插翅難飛。
年峨霜是個君子,根本無法抵抗簡清悅的無賴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