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南隻是隨口說了一句客氣話,就被顧明喆莫名其妙的請進了包廂。
挺傻眼的其實……
戴柏嚴也是。
包廂門被顧明喆單手推開,當戴柏嚴看到他身後一左一右跟著的兩個人後,差點沒把一口熱茶全噴顧錯臉上。
戴柏嚴接過顧錯遞給他的紙巾捂著嘴咳了好幾聲,見了鬼似的抬起頭,一臉驚恐的看著顧明喆,被顧明喆瞪了一眼後,才收拾了表情,轉身去和於鉞打招呼。
“於鉞你真行,說走就走,這麼多年不聯係,真一點兒不顧當年共打一場籃球賽的革命友情啊。”戴柏嚴上前和於鉞握了握手,問:“還記得我不?”
“哪兒的話,戴哥,我怎麼會不記得你。”
顧明喆在旁邊冷笑一聲:“單單不記得我而已。”
他還在記初次見麵,於鉞說不認識他的那個仇。
戴柏嚴拍了一下顧明喆的胳膊,開玩笑說:“爭風吃醋的不要這麼明顯。”
於鉞垂眸尷尬的笑了笑。
戴柏嚴和張懷南寒暄的時候,於鉞抬眸偷看了一眼一直在角落安靜坐著的顧錯。
顧錯睜著忽閃的大眼睛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是靦腆的小孩子被家長帶到眾多陌生的親戚麵前那禮貌又拘謹的眼神。
戴柏嚴指節敲了敲他麵前的桌子,他就蹭的一下蹦到了顧明喆的身邊,伸手抱住了顧明喆的胳膊。
快二十歲了還一副小孩子的做派,蹦蹦跳跳的,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戴柏嚴嫌棄的瞪了他一眼,介紹他的話到嘴邊轉了個彎:“這位就不多介紹了,顧明喆一跟屁蟲。”
顧錯扁了扁嘴,敢怒不敢言。
顧明喆拍了拍他的背,是一種哄的姿態,動作間仿佛再說,別跟他一般見識的那種感覺。
於鉞看的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他下意識的想坐一個距離顧明喆較遠的位置,不去打擾兩人,但就這麼大一點的包廂,以戴柏嚴為界,除了顧明喆就是張懷南了。
電光火石之間,在無人看到的角落,顧明喆和戴柏嚴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張總。”戴柏嚴挑了兩個幹淨的杯子拿了一瓶酒,走到張懷南麵前,一手握住了他懸在半空準備接於鉞坐過來的手,“我說你今天非得跟我喝兩個不行,你給我找的這項目,太不夠意思了。”
說完就挨著張懷南坐了下來,把於鉞隔在了身後。
“哎?”張懷南隔著戴柏嚴,不舍的看著在遠處落座了的於鉞,捏了捏鼻梁骨,人有點累:“……”
深更半夜,美人在懷,這會兒聊哪門子的項目啊……
他隻想在城際酒店,訂上一間豪華的江景套房,俯瞰著北城燈火闌珊的夜景,把於鉞按在落地窗前……
“哪兒的話……我們要用一個長遠的眼光看待問題,這項目雖然暫時各方麵條件不是很好,但你要相信,於總會給我們統籌好的。”
於鉞:“?”
戴柏嚴不滿道:“他統籌好?你是老大你不給個準話,你讓他統籌好……(吧啦吧啦)”
張懷南揉著太陽穴閉上了眼睛……
戴柏嚴攔著張懷南說話的功夫,於鉞理了理衣服呼了口氣,指尖搭在胃上輕輕壓了壓。
顧明喆忽然湊近,問:“喝酒了?”
於鉞條件反射的往後一躲,餘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錯錯。
顧錯拿了個小勺一顆一顆的挑著冰激淩裏的紅豆,完全沒往他們這邊看。
於鉞鬆了口氣,說:“一點點。”
顧明喆皺眉:“醫生說不能喝酒記不住啊。”
於鉞把頭側向一邊:“真的沒多少。”
跟張懷南坐一起不可能滴酒不碰的,不過於鉞也特別注意了,他隻喝了兩小杯紅酒。
顧明喆沉著嗓子問他:“有沒有不舒服。”
於鉞搖了搖頭。
張懷南在那邊喊起了於鉞的名字。
他連著被戴柏嚴灌了好幾杯,說話間一副醉態,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於鉞應了一聲,就要過去。
他也不是有多想去張懷南身邊,他隻是受不了電燈泡一樣坐在顧明喆和錯錯身邊的氛圍。
於鉞剛要起身,卻被顧明喆抓住手腕按了下去。
顧明喆的聲音聽著像是在隱忍:“你和張懷南……怎麼回事?”
掌心的溫度滾燙,於鉞掙紮著想要甩開顧明喆的手,卻又不敢動作太大引起顧錯的注意,隻好壓低嗓子提醒道:“不關你的事。”
顧明喆臉色很不好看,扣著於鉞手腕的手像千斤鐐銬,紋絲不動。
於鉞蹙眉看向他:“你放開。”
顧明喆沒動,看著他的目光是直白的憤怒……和一絲明顯的失望。
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於鉞從喉嚨裏泛起的苦澀惹的他一陣鼻酸。
迫於母親的軟硬兼施,離開顧明喆不是自己的心甘情願,以至於眼睜睜的看著顧明喆有了新的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