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道士看了一眼林管事,見他沒有表示,才慢條斯理得說道,“自然是有說法的,不同的樓宇狀況不同,住宿費也不同,有的貴,有的便宜,錄入弟子時,貼書都有家世來曆,我們會按照情況來安排。”
“天字樓是少陽道院曆史最悠久的住宿樓,房間小,樓梯狹窄,家具也陳舊,我問過周圍的師兄了,曆年住在這裏的,都是入院成績不好的寒門弟子,”李林抓住話頭問道,“換句話說,成績優秀,或者家境優渥,都分不到天字樓去。”
“辛道士認為,我李林是哪種人呢?”
辛道士語塞,李林發現他偷偷瞥了一眼坐姿囂張的那個青年道士,見對方沒有反應,這才慢吞吞的說,“我們之前看過拜帖,李林你是父母雙亡,又被孤身逐出揚京,借住白馬吧,換句話說,身家頗為拮據呢。考慮修道破費頗多,我們這才想為大狀元省一點錢,好用在刀刃上。”
李林被氣笑了,“這麼說辛道士讓我住天字樓,還是為我考慮了。”
辛道士沉默了一下,才艱澀的說道,“確實如此。”
“那把胡國光師兄的房間分配給我,還不更換被砸爛的家具,也是為了提醒我時刻不忘節儉嗎!”
圖窮匕見的李林,瞪圓了眼睛厲喝道。
毫無防備的辛道士被喝得一抖,連翹起了二郎腿看戲的囂張青年也被嚇得一頓,旁白看戲的那個青年不由得也瞬間坐直了。
場麵淨滯了片刻,林管事眉頭一皺,似乎想說什麼,卻是鄒良振反應更快,打圓場說,“李林,咱們作為院中弟子,還是要謹記尊師重道才對。”
這位會長也是會挑時候,說正事的時候一言不發,這時倒是出來說話了。
李林挑了挑眉毛,“鄒師兄,你覺得這位辛舒辛前輩的做派,有一點師長的樣子嗎?”
這話讓辛道士臉上掛不住,臉色漲紅,那個囂張青年也忍不住了,坐直了身子說道,“李林,辛道士說的,可都是實情吧。雖然聽說你也是東郡府當地一家大族的分支,但總不能靠本家施舍,靠你自己,還是節儉一些好,作為師兄提醒你一句,修道這種事,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一個兩個的,似乎都是為了我好呢,”李林冷笑道,“我還是那句話,好到把胡國光師兄撿來的破舊床板留給我用嗎?”
這話重複兩遍,坐在上首的林管事也無法再假裝聽不到了,隻能問道:“辛道士,有這事嗎?”
辛道士無奈,隻能低聲道,“是我考慮不周,忘了這回事,現在已經去換了。這是茶水房的差事,是不是,楚管事?”
楚管事一欠身,惜字如金,“已經換了。”
“隻是如此嗎?一心為我考慮,把我分在最次等的房間,還恰好是家具報廢的破屋,還真是巧合呢。”
鄒良振不中用,楚管事不願出頭,而林管事也有些態度曖昧,李林也隻能自己步步緊逼了。
畢竟是超凡世界,是要用道法說話的。
隻要李林道法迅猛精進,這些四下作祟的小角色隻是魑魅魍魎而已,終究要被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