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
北京的初春,還帶著一點寒意,乍暖的陽光透過窗外樹葉的縫隙,把一片斑駁的光影灑進窗來,灑到床上。李沫夏把腦袋縮進被子裏,過了一會兒又從被子裏鑽出來,透過窗子,透過樹葉,視線對上窗外的陽光。“終於還是夢到了”她喃喃自語道,“也是,該忘了吧”
聽過這樣一個說法,“如果夢到一個好久不見的人,說明那個人正在遺忘你”也許是真的吧,有什麼所謂呢。李沫夏看著窗外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突然伸出手來,拿起床邊的手機,訂了一張去西藏的車票。瘋了吧,或許是,也或許是她終於有了勇氣。放下手機,思緒一下子被拉的很遠。
2012年9月,新學期新氣象,搬進新教室的同學們都擠在教室外的公共陽台上,看各個年級來來往往的人,聊天打鬧,好不熱鬧。也是在這個時候,一幫男生陣勢很大的下樓,和正在上樓的李沫夏擦肩而過,李沫夏不經意的撇頭,看到一個很漂亮的眼睛,作為眼控,李沫夏當然想看看這雙眼睛的主人是什麼樣的人,那是李沫夏第一次看到季言。那是一個留著我愛羅發型,看起來有點叛逆的少年。記憶裏季言的樣子又變得清晰起來,那天他穿著條紋短袖,和一幫人吵吵鬧鬧的路過李沫夏教室門口的樓梯。李沫夏說“現在想起來,當時真不該多看那一眼,沒有那一眼,就不會有所謂的一見鍾情,更不會有後來的多年長情。”此間少年,隻此一人。
李沫夏無奈的搖搖頭,看吧,這就是季言,這麼多年過去了,哪怕隻是在夢裏出現一次,也能把她搞的魂不守舍,不過,倒也不奇怪,畢竟不管是什麼時候,總是有很多人喜歡季言,當然她自己也不例外。但是像當年她那麼佛係暗戀的人,絕不絕後不知道,空前是真的,史無前例。突然手邊的手機響起了《Havana》的音樂,李沫夏手指輕輕右滑接聽。
“喂”
“起床沒,今天周六要不要去逛街。”
“你一大早這麼聒噪就是要逛街?”李沫夏才不相信林彤是想約她逛街。
“哎呀,順便啦,我媽又逼我相親。”
果然還是那個林彤,哦不對,果然林媽媽還是那個林媽媽,當初大學剛畢業林媽媽就讓林彤開始相親,林彤信誓旦旦的說,“給我一年的時間,一年內我自己找不到男朋友,你再給我安排相親。”如今兩年過去了,林彤倒是想過向林媽媽再借兩年,林媽媽很堅決的說“有本事你先給我向天再借五百年。”
想著去西藏也得置辦些東西,李沫夏洗漱完,稍微捯飭了一下就給林彤打電話出門了。陪林彤相完親,李沫夏買了兩件登山服,又買一些小孩子用的學習用具和兒童棉衣。
“你真的要去西藏啊”林彤很無奈的問。
“對啊,要去”
“那你會去見他嗎?或者會告訴他嗎?”
“去西藏是我的事,幹嘛要告訴他”
“你一直都隻是寄東西過去,從來沒自己去過,這次怎麼突然要去了”
“我說我是在做夢,你信嗎”
“滾滾滾”
“…”
“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
“靠!這麼急”
“…”
“也是,反正一扯上季言你就沒救了,虎了吧唧的”
…
行吧,虎是真虎,放不下也是真放不下。
次日一早,李沫夏拖著行李上了開往西藏的車,沒想到有生之年還可以體驗一次“坐上那火車去拉薩”。找到座位坐好以後,李沫夏就插上了耳機,也是搞不懂,一個門門功課優秀,唯獨英語剛剛及格的成績,大學英語四級考了兩次才低空飄過的人為什麼那麼…那麼喜歡聽英文歌,播放列表裏一流水她自己都讀不對名字的英文歌。“性感啊喂,因為我喜歡聽起來很性感,很慵懶的聲音”這是她對林彤吐槽的反擊。一首《mercy》還沒聽完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