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柏最後起身離開時,那處被啃咬的皮肉已經是一片泥濘,血肉模糊。
陳明深按了按滲血的傷口,輕吸了口氣,笑道:"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屬狗呢"
被鮮血浸潤的雙唇緊緊抿著,時柏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像是進食中斷的野獸警惕地打量著周邊可能的危險。
直到冬夜的冷風混著細沙,透過半開的車窗迎麵灌進來,呼嘯著卷過耳邊的碎發,他才遲鈍地眨了下眼睛。
陳明深歎了口氣,搖起車窗,抽了幾張麵紙,又開了瓶礦泉水將麵紙沾濕,然後一隻手按住時柏的下巴防止他亂動,另一隻手用沾濕的麵紙擦幹淨他臉上的血跡和風沙。
等清理幹淨後,陳明深剛想再抽幾張幹的麵紙擦幹殘餘的水跡,卻被時柏一把按住了。
時柏歪頭看了下陳明深還在滲血的脖頸,又轉過去看了看抽紙盒,然後拎開了陳明深蓋在抽紙盒上的手,將抽紙盒抱到自己懷裏,抽了幾張紙蓋到陳明深的脖頸處。
時柏想要擦拭血跡,結果麵紙剛覆蓋住傷口,就被浸紅了一片。
時柏皺了下眉,又抽了幾張覆上去,也無濟於事,最後一氣之下將抽紙盒裏的麵紙全掏了出來疊在傷口處,然後思考了半刻,解開了自己綁頭的頭繩給傷口做了個包紮。
陳明深拉下前方的後視鏡,向裏看去,朱紅色的頭繩在自己脖頸上繞了兩圈,最後在喉結處打了個收尾結。
陳明深摩挲了兩下綁在他喉間的頭繩,輕笑了一聲,說道:"謝謝,很好看。"
"唔"時柏別過頭去,含糊地應了一聲。
沒了頭繩固定的卷發落了下來,不算長,堪堪停在肩上。
陳明深抬手將時柏落下的頭發別到耳後,不過總有幾縷碎發被理好後又頑固地落下,遮住臉頰。
時柏不自在地往後退了退,隨便抓了兩下頭發,說:"別管它了。"
陳明深嗯了一聲,轉過身,啟動車子,兩側的路燈飛快地向後退去。
"困了就先睡會兒,到了叫你。"
"嗯。"時柏迷迷糊糊地應著,沒一會兒就陷入了睡夢中。
由於白天拍了一天戲,晚上的點映加晚宴又進行到很久才結束,再加上剛剛一番高強度的撕咬拉扯,使得時柏睡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清醒。
醒的時候,車還在平穩地行駛中,自覺已經睡了很久的時柏有些疑惑地看了下時間,已經夜裏三點半了。
時柏看了下車窗外的夜景,街邊看不到商鋪和路燈,隻有零散幾座平房和稀疏的月光。
這不是開往他住的公寓的路,也不是去陳明深家的方向。
"醒了"陳明深側頭看了眼時柏,說道:"還可以再睡會兒,估計還要二十多分鍾才到。"
正說著,車子已經駛上了一處山坡。
時柏因為慣性向後仰倒在座椅上,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茂密樹木,問道:"去哪"
"看日出。"陳明深收回視線,看向前方的山路,意有所指地說:"本來應該前天就去的。"
時柏默不作聲,沒接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