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朾幻想過無數和許諾相見的情景,卻沒成想是在公司聚會上。
看了眼電梯裏的男人,薑朾愣住了,不可能!薑朾瞬速抬頭再瞅一眼,還真是。
以怎樣的神情說出久違的第一句話,說實話,薑朾還沒有想好。
心口泛起悶疼,腦海裏隻閃現了一個字:跑。
淡定的收回邁進電梯裏的那隻腿,扭頭準備開溜。掏出手機準備給老板顧景瀾發條短信,隨便扯一條理由都比現在和他待在一個電梯裏好。
“薑朾。”身後傳來的好像是老板的聲音,得了,瘋狂在手機屏幕上跳舞的指尖停了下來,幸好發送鍵還沒發出去。
“顧總,您好。”薑朾從容轉身。
“怎麼了?不上去嗎?”顧景瀾略顯疑惑的詢問道。
“沒有,突然想起來我東西好像落車上了。”看著電梯裏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薑朾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不暈車了?都會開車了。”許諾果不其然,適時開口。在揭人短上,你可以永遠相信許諾。顧景瀾狐疑的瞅了眼莫名其妙非要跟過來許諾,心想就說這小子有情況了。
抬頭和男人的視線相碰,他一隻手按在電梯開門鍵上,好像是篤定了薑朾會進去。
明明不守承諾的是他,為什麼他卻如此從容。
顧景瀾打破兩個人之間微妙的氣氛開口:“你倆認識?”
“不認識。”
“嗯。”
這不絕對有情況?顧景瀾已經想好下一次去小姨家的八卦主題了,他萬年單身的小表弟不對勁啊。
薑朾無言,許諾的那聲回應好像是對自己這麼多年堅守在清大的一場笑話。
薑朾是個早產兒,出生那天,屁股被護士拍紅了一片,愣是一聲沒哭。
當時差點下死亡通知書,護士將小小的嬰兒放在薑母的懷裏,薑朾才發出微弱的哭聲。因為體弱,幼年的薑朾幾乎泡在中藥罐裏。
初中那年,薑母帶著薑朾來到北城,找了個老中醫許一休,也就是許諾的爺爺。第一次見許諾就是在那家中醫館。
當時跟薑朾差不多高的許諾被罰跪在院子一角,手被許爺爺用戒尺抽的通紅,還被逼著背《湯頭歌訣》
“紫菀湯(海藏)中知母貝,參苓五味阿膠偶。再加甘桔治肺傷,咳血吐痰勞熱久。(治肺傷氣極,勞熱咳嗽,吐痰吐血,肺痿肺癰∶紫菀、知母、貝母、阿膠各二錢,人參、茯苓、甘草、桔梗各五分,五味十二粒,一方加蓮肉。”
“以保肺止嗽為君,故用阿膠、五味;以清火化痰為臣,故用知母、貝母……貝母。”稍有遲鈍,那手心就是得挨一下。
當時薑朾還小,哪見過這種陣勢,嚇得連連往自己母親身後躲。
那少年抬起頭,臉都疼白了,麵無表情的看著站在門口的二人。
他可真好看啊!唇紅齒白的少年偏偏眉眼上挑,長成了風流少年郎的模樣。卻翩翩後背直挺挺的跪著,身後是一排升著炭火的藥罐子。
直到離開,少年仍是輕搖蒲扇。
而如今那個放在心尖的少年郎出落的愈發高挑,竟要比自己高出一大截。
薑朾低下頭看著足尖,忽視頭頂傳來的那道極具壓迫感的視線。
“孫檸的單子怎麼樣了?”顧景瀾打破沉默,順便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許諾一眼。
“……”本身今天就及其糟心了,卻沒想顧景瀾直接問了一個殺人誅心的問題。
孫檸當紅小花,一副清純長相,憑借著去年著名導演徐導的《舊時》一炮而紅。孫檸也躋身新生代最佳新人獎的候選人。
半年前薑朾就接手孫檸的相關服裝設計,但沒想到這個衣服是改了又改,原本好生生的真絲旗袍,硬生生按孫檸得要求都快改成真絲睡衣了。還是吊帶的那種。
絲毫不誇張,孫檸這段時間要求薑朾把衣服上半部分改成鏤空漏胸設計。
……這誰能忍,薑朾打死也不給改,這孫檸也是硬氣起來,就非要改。兩人最近鬧得是相當不愉快。
“在協商,顧總,我能不能把這個單子退了?”薑朾早就有這種想法,一直沒時間見到顧景瀾,也就沒提,正好乘這個機會說出來。
叮——電梯門開了。
顧景瀾知道薑朾跟孫檸的單子也都半年了,這姑娘脾氣好,但該有的一些設計原則那是半分不願讓步。“有空讓你助理找她對接一下,不行的話就算違約。”
說完走出電梯,許諾跟在身後一言不發。
打開包廂門,裏麵有瞬間的安靜,眾人看著老板身後的兩位生人有些疑惑,不是說公司內部聚餐。
“不是吧顧總,帶這麼漂亮的一個妹妹過來,還讓我們怎麼活啊!”有人打趣顧景瀾身後的薑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