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已經做好了一副被欺負的樣子,隻等著祁彥走過來。
就像那天在酒吧後麵的巷口一樣。
那是一道能夠撕開黑夜,撕開巨浪的光,他灰暗的人生第一次有了顏色。
祁彥對他而言像是天神,在雲層裏,在九天之上,令人高不可攀,可他卻妄想著瀆神。
而今天的陽光似乎也格外眷顧他。
“祁老師,你可算是救了我的命。”李老師從楚澤旁邊躥出來,直奔祁彥麵前。
“我一直在對麵的咖啡店等你。”祁彥將撿到的教案遞給李老師:“你下次還是用電腦備份一份吧。”
李老師連連道謝,還一定要下班之後請祁彥吃飯,祁彥盛情難卻,隻好點點頭。
祁彥從頭到尾,就沒有看過楚澤一眼。
就像好像陌生人似的。
楚澤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昨天晚上他熬的豬蹄湯,祁彥也全部喝完了。
難道是因為上次洗內褲的事?
這種毫無理由的忽視,請恕他不能接受。
發現楚澤的視線一直在祁彥身上,隨向鬆感覺心口很悶:“楚澤,不要鬧了好不好?”
“你能不能要點臉?”楚澤毫不留情的白了隨向鬆一眼。
就算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讓祁彥生氣,但也知道祁彥提過不止一次,自己跟隨向鬆的關係。
“楚澤,你的畫室……我沒有動。”隨向鬆覺得楚澤應該能聽懂自己的意思。
“扔了吧。”楚澤毫不在意的說。
“你……”隨向鬆是知道楚澤愛惜畫筆跟顏料甚過於他的命。
現在,楚澤竟然就這麼輕易地選擇舍棄。
他感覺自己就跟那堆畫一樣,被楚澤一並扔了出去。
這個認知,讓隨向鬆十分痛苦。
心髒就像是被重重地打擊過一樣。
疼得他不知所措……
一旁的祁彥默默在心裏點頭,要是楚澤一直保持這個勢頭,虐它個幾百回合,就不信去不掉渣。
“我跟他沒有關係。”楚澤轉頭,可憐巴巴的看著祁彥。
一秒從冷漠切換到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這可把隨向鬆看得心梗。
這就巴不得撇清關係了?
“楚澤。”隨向鬆無可奈何,隻能咬牙切齒的喊。
“叫魂?對不起你了,我還健在。”楚澤聲音平緩地像棺材板,一點感情都不帶。
隨向鬆覺得自己頭頂是一片青青草原。
這跟以前隻會跟在怯弱一旁,含情脈脈看著自己的楚澤根本就是兩個人。
“楚澤,我還沒有死,你就想著給我戴綠帽子了?”隨向鬆實在氣不過。
“嗬嗬。”楚澤故意冷笑兩聲:“請問你是我什麼嗎?”
隨向鬆氣笑了:“那你倒是給他說清楚,你是怎麼趕都趕不走,呆在我身邊一年的?”
才三個多月了,楚澤攀上祁彥,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他知道現在自己的情緒不對勁,這不該是對一個玩物應有的態度。
但他就是心裏難受。
聞言,楚澤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曾經告訴過祁彥自己沒有跟隨向鬆上過床。
要是祁彥誤會了隨向鬆的話,很有可能覺得自己在騙他。
“隨向鬆你到底能不能要點臉?”楚澤氣結。
“你當初求著我,要上我的床時,你怎麼要臉了?”看到楚澤因為自己的話變得慌亂,隨向鬆並沒有在商場上一招製敵的喜悅。
他胸膛都快爆炸了,想不通怎麼那麼難受。
“隨向鬆!”楚澤怒吼一聲,連忙回頭看祁彥。
“你是不是犯賤?就喜歡別人不搭理你?”隨向鬆氣到眼睛發紅:“人都走了,你還看什麼?你覺得你在祁彥心中會有沈紀容重要?”
楚澤完全怔住了,他眼看著祁彥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
為……為什麼?
光明忽然被抽幹,失去陽光,血液倒流被巨大的黑洞吞噬,隻剩一具皮囊。
眼裏的淚水慢慢沉積,一點點想往外衝。
而祁彥毫無察覺,對於自己轉身瀟灑離去的背影,感到深藏功與名。
開玩笑,不立刻走人,等著隨向鬆的報複?
一輩子坐輪椅,媳婦都討不到!
周瑜打黃蓋的事,他可管不能管,所謂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他一個普通人能幹嘛?
要不是同事喊他出來,他到還可以躲在咖啡店裏,繼續欣賞追妻火葬場。
今日份的快樂沒有了。
看著祁彥的背影,楚澤哽咽了一下,回頭惡狠狠的對隨向鬆說:“你夠了,沒有你,他遲早會看向我的。”
“你就喜歡別人不喜歡你?”這一刻,隨向鬆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情緒。
嫉妒,他就是嫉妒祁彥。
“對啊,那你趕緊走,說不定我會就回頭追你去了。”楚澤翻了一個白眼,隨即甩開隨向鬆,朝著祁彥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