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阿卿斂眉。
不等她說完,翟莊已經風風火火越過她,打開門自顧走了。她出來時,他正提著小杆秤,背對著她們,一聲不吭地抓藥。
“走吧,小侯爺。”阿卿走到晏景玄身邊。
翟莊轉過身,重重放下杆秤,厲聲道:“走什麼走?藥不拿了,還是不想活了?”
又換作是女子聲音。
阿卿便不再動,靜靜看著他抓好了藥,接過後才離開如花醫館。
從如花醫館出來,晏景玄試探問:“你姓裴?”
阿卿愣了愣,隨即答道:“不知小侯爺可聽過一句話,以妾之名,冠夫之姓,奈何橋邊,孟婆才會願意透露他的去向。”
良久,晏景玄才答出一個字。
“哦。”
之後,二人便不再說話,靜默同行,來到鎮國侯府。
韓淩從瓊華樓出來,不再耽擱,回到韓尚書府,想找個人陪他喝酒,聽到下人說大哥韓雍在書房,便徑直去了書房尋他。
書房關著門,韓尚書與大公子韓雍正在裏頭議事。下人守在外頭,看到韓淩回來,正要喚二公子,被他伸出手指放在嘴邊止住了。
他趴在門上,附耳傾聽。
“雍兒,今兒早朝,皇上以錦衣衛做事懶散不成章法為由,下旨讓晏景玄整頓錦衣衛。”
“父親,錦衣衛一旦到了晏景玄手裏,便像是訓人有了獵鷹,日後我們行事將大有阻礙,不如在他接手之前,派人……”
“遲了,盯著他的人半夜傳來口信,晏景玄已經在昨夜便見過了錦衣衛統領喬策,還宿在了鎮撫司。”
“他這動作倒是快。”韓雍冷冷嘲諷一句。
刑部尚書韓凜撫著胡須,低眉思索,“這些年派去肅王府的人,沒有一個人得手,究竟是誰在暗中護著那廢太子?”
一個禁軍,一個錦衣衛,雖然隻遵皇命,但以他們的身手,還不至於擋得住他們派過去的亡命殺手。
不是承元帝,還會是誰呢?
“靖國公那個老東西手上早就有了證據,李暄從肅王府出來不過是早晚的事,可惜當年沒有給他安上謀權篡位的罪名。既然動不了他,我們便試試這位晏小侯爺。”
……
韓淩聽得大為震驚。
他知道因為貴妃和晉王,他們韓家一向與廢太子李暄和晏景玄等人不和,卻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和大哥在其中做過這麼多事。
他們竟然行刺過廢太子?
難道說太子被廢一事,也是他們促成的?
“二公子回來了。”管事忽然出現在他身後,幽幽說道。
韓淩嚇得驚呼一聲,來不及反應,書房的門已經從裏麵打開,韓尚書與韓雍一同走出來。
看到韓淩,韓尚書瞬間變了臉色,當場便是好一頓數落:“你又上哪兒去了?整天找不人影,半點正事不幹,能不能學學你大哥?”
韓淩還沉浸在方才聽到的話裏,半響沒有說話,神情恍惚。
“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韓雍見他魂不守舍,低聲詢問。
韓淩艱難地點了點頭,“爹,大哥,真的要……”
韓雍點頭,道:“阿淩,我們不殺他,他們便會要了我們的命,成王敗寇,弱肉強食,你應該明白。”
這些韓淩自然清楚,隻是一時接受不了敬重的父親與崇敬的大哥,竟然不隻有對著他的一麵,他們還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當然,這些你要是不想沾,我們也不會逼你,你還是隻做你的韓二公子,去吧,回去歇著吧。”韓雍拍拍他的肩。
看著父親與大哥遠去的身影,韓淩久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