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先走了。”

說罷,茅蒙急匆匆地跑出了段栩臣的辦公室。

關上門的一霎那,茅蒙仍然覺得很不切實際。

自己剛才竟然差點告白了!

茅蒙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心跳得比準備告白前還快,一下下地試圖衝破胸腔。

過了好一會,茅蒙才漸漸緩過神。

“我喜歡你。”他在門外喃喃自語,眼淚失去控製般滑過皮膚,茅蒙模糊著雙眼回頭看了眼身後。

段栩臣,你聽到了嗎?

“我喜歡你,好喜歡你。”

茅蒙將手舉過頭頂,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段栩臣的溫度。

段栩臣正慢慢低下頭凝望著他,溫暖的大手朝著茅蒙的臉頰伸來,一句“我也喜歡你”呼之欲出。

“茅茅。”門從裏麵被拉開,真實的段栩臣出現在茅蒙的麵前。

即便在波瀾暈開的視野下,段栩臣的輪廓還是那麼的棱角分明,挺立的眉骨擎著略帶侵略意味的眉,隻輕輕一蹙,那雙深邃的眸就要把茅蒙的魂魄勾去;緊閉的牙關使得下頜角的線條尤為突出,喉結微微震動,茅蒙的心也隨之被重物叩擊,疼得厲害。

這塊精心雕琢的玉石,吐露的卻是人間的氣息,也不知是哪位神仙以神力鑄成,這輩子來到人世向茅蒙討要真情。

茅蒙懸著的手慢慢張開,準確無誤地高度剛好能觸到段栩臣的側臉。

段栩臣……

兩行淚流進茅蒙的發絲、耳廓,他像是被人敲醒了警鍾,身體似觸電般讓意識回歸大腦。

茅蒙猛地將手收回,也不顧看得清看不清,轉身便要逃離這裏。

茅蒙啊茅蒙,你怎麼這麼沒用!

拳頭一拳拳結實地捶打著心髒,仿佛這樣做,內裏的痛就不會被感受到。

視線越來越模糊,隻感覺到一旁有人,至於是誰,早就沒法分辨;耳朵裏也像被人塞了棉花,嗡嗡地什麼也聽不清。

“您怎麼了?”秘書們擔心地從座位上起來。

她們追著茅蒙來到了電梯間,“茅先生,您還好嗎?”

amy將抽紙遞給茅蒙,而茅蒙卻無動於衷。

他愣愣地盯著電梯,每一次眨眼都隻能將眼淚往外擠,視線依然模糊不清。

“茅先生?茅先生?”amy又喚了幾聲,依舊得不到應答。

“茅先生?”gena輕輕晃了下茅蒙的肩。

易碎的花瓶險些砸在冰冷堅硬的電梯門上,兩秘書一左一右地將花瓶接住才避免了這場意外。

她們不放心地詢問茅蒙是否受傷,茅蒙這才接收到一點聲音。

哦,原來是在跟我說話。

茅蒙無力地搖了搖頭,聲音弱得幾乎叫人聽不見,毫不帶情緒的“沒事”二字從他的嘴裏說出來,任誰聽了都覺得有事。

“真的沒事?”amy追問道。

“嗯。”茅蒙怔怔地點著頭,下一秒整個人癱軟倒下。

“什麼?”段栩臣聽不清小家夥說的是什麼。

隻見小家夥突然結巴地說要走。

這就走了?

段栩臣還沒反應過來,茅蒙已經跑出了門。

待段栩臣開門去追,茅蒙正淚眼婆娑地望著自己。

茅茅……

段栩臣的心被揪得生疼,他想為茅蒙抹去眼淚,想問他為什麼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