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粉嫩的臉頰,此時滿是潮紅之色,似乎剛才一番走動確實頗為吃力,連淡粉的櫻唇都紅豔豔了起來,偏生紅唇又潤潤的,仿佛抹了一層油亮的蜂蜜。
媚色,不覺而生。
卻不自知。
星眼明亮清澈,還純淨無暇的眨著。
端是又媚又純。
迎著劉樂陽透著無辜茫然的目光,夏雲川右手食指不覺動了一動。
這種聖潔無邪樣子,就好似一個被養在深宅後院的嬌女郎,被父兄嚴密的保護著,可又何嚐不是呢?
夏雲川眼底的冷意一緩,溫和道:“縣主金貴之軀,是謀有欠考慮。午時打尖時就可以讓人砍了青竹做一簡易步輦,應在傍晚下車時就能給縣主用上。”
劉樂陽臉上浮現愧疚之色,低頭掩下嘴邊的得色,言謝道:“這一路實在給夏將軍添麻煩了。”
如此之前的種種仿佛就揭過了。
劉樂陽提前兩刻起床的梳妝效果,顯然出乎意料的好。
還不到傍晚,也就午時打尖要啟程的時候,簡易的竹步輦就做好給她送來了。
馬車轆轆,大隊人馬重新行駛在陝州向秦函穀關的路上。
這兩日阿春和阿冬陪著劉樂陽同車。
久久地,阿春才從夏雲川差人送來步輦的事中回神,啞然道:“還是縣主有辦法。”
劉樂陽眉眼彎彎,笑得頗為自得意滿道:“他就是想見我,之前我一直避而不見,今日讓見了,還有什麼可不悅的?”
阿春念及今日所見,確實如此,這樣一看倒和縣主以往的愛慕者差不多,就是權勢聲名更大了一些罷了,如是也平常心了,說笑道:“確實是這個理,可後麵還要見縣主怎辦?”
劉樂陽笑道:“之前八日未見,都沒有怎麼樣。從今日開始算,也就五日便到長安,就和之前一樣忍著唄。”
說完,主仆相視一笑。
馬車裏傳出銀鈴般的笑聲。
所謂做戲做全套,從這日開始,劉樂陽就坐起了步輦。
夏雲川應該是信了她真腳傷了,並未再提人約黃昏後了,如此相安無事地又過兩日,到了第三天。
是日傍晚,歇在秦函穀關內的一處官驛,後日即可抵達長安。
三百鐵騎和劉成率領的十餘護衛在戶外紮營。
馬車則穩穩當當地在驛站門口停下,兩名仆婦抬著步輦一旁恭候。
阿春和阿冬先下馬車,扶著劉樂陽下車坐上步輦。
二人這三日下來,也是得心應手,年紀最小的阿冬在劉樂陽坐下時,還不忘從旁叮囑道:“縣主,仔細腳。”
劉樂陽抿嘴一笑,坐在步輦上輕捏了一下阿冬的手。
阿冬麵上絲毫不顯。
主仆二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步輦隨之緩緩抬起。
隻在這時,連續兩日,乃至今晨,都兀自翻身下馬後,最多往這邊看一眼便獨自離開的人,不期而來。
“縣主。”夏雲川出聲道。
又來了。
頭上仍戴了帷帽,劉樂星直接翻了一個白眼,抬頭道:“夏將軍,可有事?”
聲音婉轉悅耳,聽不出一絲不耐。
夏雲川黑眸掃過劉樂陽晃在空中的雙足,親自詢問道:“今日已是腳傷第三日了,按理當是好了,不知縣主可能走動了?”
都要到長安了,還賊心不死!
劉樂陽心下不屑,口中已是懊惱道:“白日坐了一整日馬車,委實顛簸。好不容易可以歇下了,又得坐步輦。我這也不知怎麼回事,傷得明明不重,可一用力便有些疼。給我治傷的仆婦,是學過醫的,尤擅跌打扭傷,她說我這要四五日才能好,今日才第三日。看來真的要到第五日才能康複了。”
說著輕輕一歎,甚至連一慣的謙稱都忘了,一直我來我往,看上去似乎真有幾分懊惱。
夏雲川聽了淡淡“哦”了一聲,計算道:“那得到長安才能完全康複了。”
是呀!是呀!
劉樂陽心中得意的都想直接說,不要肖想她了,回了長安,刺激過李瓚,他們就沒關係了。
但到底控製了自己,隻遺憾地附和道:“看來是這樣了。”
“也就是縣主現在一步也不能走了?”夏雲川聞言再次確認道。
劉樂陽不明為何再問一遍,隻能再次歸結為賊心不死,她重重點頭,確認道:“嗯,一步也不能走。”
聽到再一次的肯定回答,夏雲川薄唇微微一勾,目光似在劉樂陽竹製的步輦掠過,他含笑道:“那好,某不打擾縣主了。”
話音未落,隻聽“吱”地一聲,眾人還不及反應何事,變故陡生。
步輦上纏著坐椅的麻繩突然脫落。
坐在竹椅上的劉樂陽,就這樣毫無防備地隨竹椅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