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第026章 蘇適雯的陰謀(2 / 2)

這輩子正在發生的一切,果然如蘇適雯前世記憶裏那般,按部就班地發展著。

就在兩月以前,蕭夫人果然與蘇適雯所料想的一樣,染上了一種怪病,症狀像是風寒,可是用了最上等的褪熱湯藥,風寒卻遲遲未有緩解。

大夫隻說這是因為蕭夫人身子天生柔弱,後來月子中受了涼所留下的後遺症。沒有立竿見影的良藥可開,隻能臥床慢慢調養。

蕭右相蕭正元乃是當朝一品大員,府內別的沒有,銀兩或是名貴的藥材卻是丁點不缺。

之後這蕭夫人臥病在床,日日自然是以最最上等的藥膳滋補著身子。蕭右相甚至派人尋來了一根價值連城的千年老參,就為了給夫人調養身體。

銀兩砸了不少,各式各樣的藥膳偏方也一一嚐試過了。怎料蕭夫人的病情卻丁點不見好轉,甚至有逐漸加重的趨勢。

同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愛妻,如今纏綿病榻,眼見日益虛弱,這段時日蕭右相情緒的免不得十分低靡消沉。有時候將自己關進書齋,一關便是一整日。

而這樣的時候呢,每每到了夜深人靜,蘇適雯便會悄悄前去廚房,親自準備一些蕭相平日裏愛吃的酒菜,善解人意地端去書齋,哄勸蕭正元多少用上一些。

一開始的時候,蕭正元自然不願意吃。甚至有那麼幾次,直接掀翻了蘇適雯仔細擺好的碗碟。

可是蘇適雯仿佛耐心極好,他怒發衝冠地打翻了飯菜,她便跪在地上,默默收拾碎掉的碗碟殘羹,毫無怨言。次日晚上,雷打不動地繼續端著熱騰騰的飯菜過來。

除此以外,每每到了白日,蘇適雯總會去南苑照顧蕭夫人起居,伺候夫人用藥,陪臥病在床的夫人說話解悶,任勞任怨的,也不怕蕭夫人將身上的病氣過給了自己。甚至這個月月初,也不顧自己懷孕的身子,親自去了一趟普陀山,為蕭夫人誦經祈福。

蘇適雯默默做的這些事情,蕭正元全部看在眼裏。

最起初將這女人納入府中,原就是隨了父親的意願。後來這女人懷了身孕,他漸漸才給她了一點好臉色,但心裏麵根本就對這女人沒有半分真正的情誼。

可經了這幾個月,他卻見這女人雖是妾侍,卻安份守己,不爭不妒。到底是太師府出來的大家閨秀,性子也是在是溫柔賢靜,蕙質蘭心。

如此的真心相待,蕭正元亦並非鐵石心腸。久而久之,心中也有了幾分動容。

直至某天夜裏,蕭正元看見這個笑容溫雅如水的女子,又端著食籃踏進書齋的時候,心念一動,鬼使神差地便留她在書齋裏,隨自己一道兒小酌一杯。

他這個小妾,實在是個不勝酒力的人物。因為蘇適雯尚在孕中,隻是淺淺品了一口,便是滿臉酡紅,直接醉倒在了那裏。

蕭正元正欲喚人進來,將蘇適雯抬進她自己屋去,袖擺便被人給扯住了。錯愕地回眸一看,抓住他的可不就是他的這位醉醺醺的小妾。

醉夢中的小妾,嘴唇一張一合,半闔著眸子,似乎正說著什麼胡話。

蕭正元劍眉一蹙,下意識彎下腰來,側耳去聽。

然後他聽見了什麼?

蘇適雯緊緊扯著蕭正元的袖擺,眼神迷離,口裏斷斷續續地輕聲喃喃:“夫君……適雯、適雯願一輩子侍奉在夫人左右,為奴為婢,隻求夫君……隻求夫君莫要拋下適雯……”

那時候的蕭正元渾身一怔,驚愕又震撼地盯著眼前這個醉醺醺的女人。

都說酒後吐真言。蕭正元心中不禁感慨,這女子應當是怎的一番癡癡迷戀著自己。原本也是太師府的嫡出小姐,便是現如今淪落為他府中一名貴妾,應當是對自己用情多深,才能說出譬如為奴為妾,都不願離開了自己的話?

那晚,蘇適雯是由蕭右相親自抱回的寢屋。且自從那夜開始,蕭正元對待蘇適雯的態度,可以說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其實依照蘇適雯相府貴妾的身份,即使正房夫人至今臥病在床,出席不了宮宴,那也完全也不可能由蘇適雯這個做妾的,直接頂替。

而這蘇適雯,今夜之所以能夠出現在蘇婉容操辦的這場秋宴,那自然是蕭相親自點頭許可了的。

以蘇適雯看來,蕭正元既然能夠準許她,代表右丞相府出席這場秋宴,萬不可能是隻叫她去宴席上充數的,而是逐漸接納自己,肯定自己,漸漸將自己和那蕭夫人放在相似地位上的,一個最有力的表現。

即便這一世,她的起點實在低了一些,淪落為她上一世最最瞧不起的偏房妾室。不過沒有關係,隻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無論過程多麼的屈辱難耐,在她眼裏都是值得。

她隻需要一方麵繼續伺候巴結相府夫人,一方麵在蕭正元麵前,繼續扮演那個善解人意,溫柔賢惠的解語花。等到蕭夫人死的那一天,迎接蘇適雯的,將是右丞相府正房夫人的寶座,一個真心待她,氣度堂堂的貴胄夫婿,以及未來享不盡的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