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一百六十六章 主持大局(3 / 3)

“沒關係,這裏也沒有外人,方司膳不必太拘束了,你們都是保護小太子的功臣,我心裏都感激得要命。”荀真隻是喝了一碗熱湯,想著心事,剛剛才給宇文泓灌了湯藥,禦醫說要醒來隻怕還要些時辰。

方瑾看到荀真皺眉,在來時從姑姑那兒聽說了皇帝受傷的事情,心裏也不禁為荀真著急,“真兒,那個……”

“瑾兒,先別急著說,吃飽了我們再說。”荀真笑道,往岑乳娘那邊看去,看到兒子似乎已經吃飽了,遂上前將孩子抱回,現在是一刻也不想讓兒子離開自己的視線,朝岑乳娘道:“你先下去吧。”

“總管事大人有事要處理,小殿下不若就有奴婢照顧好了?”岑乳娘笑道。

荀真看了她一眼,讓兒子打了個飽嗝,接過一旁宮女遞上來的小衣物,給兒子換上,頭也沒抬地道:“這你不用憂心,先下去吧。”

岑乳娘愣了愣神,看來荀真對她不是很信任,遂福了福道:“是,奴婢遵命。”悻然著臉色退了下去。

方瑾好奇地張望了一下這岑乳娘的背影,捅了捅荀真的腰腹,“真兒,她好像挺善良的,應該不會有事。”

“我也沒說她可疑,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孩子還是由我自己帶著比較穩妥,回頭我想讓許尚書從許氏族人那兒薦個乳娘來,這樣我比較放心些。”荀真本來沒有那麼重的疑心,但是經過這次事件,有些人不能不防。

方瑾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遂沒再做聲,趕緊吃喝完,將秦小春之事告之。

荀真抱緊孩子聽著方瑾的描述,不禁膽顫心驚起來,若不是方瑾機靈,隻怕這後果不堪設想,“這秦小春也是白蓮教的人?”

“我覺得很可能是。”方瑾道。

在一旁的蔣星婕卻道:“總管事大人,我們依令去搜查他的住處,沒有一點與白蓮教相關的物事。”

荀真不由得皺緊眉頭,這個秦小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說他是白蓮教眾,昨天為什麼還要冒死來救她?還是說他也在打著什麼計劃?想到以前與他的一些往來,布滿血絲的大眼睛裏不由得一黯,吩咐道:“秦小春之事暫時不要宣揚出去,星婕,你著人將他秘密安置好。”

蔣星婕忙點頭應是。

一眾大臣一宿哪裏睡得好?皇帝雖說生命無憂,但是昏睡不醒,於大局極為不利,於是早早就起床準備到宮裏去等候皇帝清醒的消息。

嚴翰同樣一宿都沒怎麼合眼,隨意地洗漱後,早早用了些早膳,隨即著下人備轎往皇宮而去。轎子一進入東大街,就看到人人都驚惶奔走,一副要逃難的樣子,遂不由得吩咐人停轎,邁出轎子,一把抓住行人的手臂,厲聲道:“出了什麼事?”

那行人一看到嚴翰那威儀的官相,腳下就是一軟,“大人,坊間都在傳聞說是皇上被人刺死了,胡國就要攻進帝京來……”

“胡說八道,這消息從何而來的?”嚴翰怒斥。

“小的也不知道,但是昨兒宮裏的方向傳來巨響聲大家都聽到了,後來就有人說皇上被人炸死了,宮裏早就亂成了一團,皇上已經駕崩了,隻剩一個小太子如何能擔得起國家重任?再加上胡人要來,大家哪裏還坐得住,現在不就是一大早去錢莊取錢,準備逃難……”那行人顧不上那麼多,怕去遲了取不到銀子,遂推開嚴翰的抓握,隨手一揖趕緊一溜煙地跑了。

嚴翰的眉頭皺得很緊,城裏有這樣的謠言隻怕要生變亂,遂坐回轎中,“趕緊加快速度進宮去。”

某秘密據點,白教主拿著手中的密報,“可惡,那狗皇帝還沒死,隻是昏迷不醒,我們犧牲了那麼多人,到頭來還是炸不死他。”將那密報揉成一團來泄憤。

“殿下,不用著急,這華國皇帝現在沒有能力主理國政,正是我們下手的好時機,一舉奪下這帝京,昨兒夜裏教眾都動員起來,今兒個早上錢莊那兒已是聚集了不少人,城裏的氣氛卻是萬分緊張,正是我們圖謀的時候。”左護法道。

白教主這才不再怒不可遏,點頭道:“這倒是好主意,人心不穩正是我們動手的好時機,我倒要讓龜縮在南方的老家夥們看看,我這一套是行得通的,當初建立白蓮教,他們極力反對,說是旁門歪道,哼,一群守舊的老頑固。”白教主道。

一眾大臣進宮時天色已不早了,嚴翰等大官趕緊往帝王寢室闖去,這時候連太監攔著要通傳也顧不上,況且城裏現在出了動亂,哪裏還能等在一旁聽候宣傳?再說他們都急於知道皇帝到底醒過來了沒有?

“各位大人,你們不能往裏闖啊?待小的去通傳……”小太監攔著。

嚴翰卻是顧不上,一把推開小太監,掀開那落地的明黃帳幔,一進來,看到荀真正與皇帝親嘴兒,眾人都不由得皺緊眉頭,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們還有這興致?“皇上……”

荀真卻沒有理會他們,鬆開宇文泓的唇,淡道:“皇上還沒醒過來。”再喝了一口右手的藥汁嘴對嘴地喂進宇文泓的嘴裏,用舌尖將苦苦的藥汁推進他的喉嚨,努力不讓汁液流出來。

嚴翰等人這才知道誤會了他們了,不由得臉紅了紅地背過身子,直到半晌後,荀真的聲音響起時,他們才轉身。

“你們為何要硬闖?不知道皇上的龍體仍抱恙嗎?”荀真責道。

“荀總管事,這事是我們不好,不該未經通傳即闖進來驚擾了你與皇上,但是現在事態嚴重,我們也是沒法子的舉動……”嚴翰出頭道。

荀真吐出漱口的水,拿巾帕按了按嘴角,轉頭給宇文泓按摩一下手臂,“是不是城裏動亂了?”

嚴翰等人都麵麵相覷,荀真如何猜到的?還是她一早就得到了消息?

正由小太監領進來的許冠庭聽到荀真的問話,皺眉道:“果然不出荀總管事所料,城裏果然有謠言,但不是說皇上病危,而是說皇上駕崩了,帝京城裏亂成一團,有人正準備逃難……”

荀真將宇文泓的手臂放回錦被下,鎮定地起身看向這一群大臣,“逃難不可怕,就是此時人心浮動,正好給了白蓮教再次動手的機會,禁衛軍、羽林軍都受到了創傷,戰鬥力銳減是不爭的事實,但我已暗中命瑞統領私下裏去調兵過來勤王,隻要兩三日時間就可以來到帝京,而我們要穩住的就是這兩三日。”為了安定眾臣之心,荀真直言告之,這些大臣都是股肱之臣,應該可以信任。

一眾大臣都不由得麵露喜色,隻要調來了兵力,就可以守住帝京。

嚴翰的目光卻是銳利地看向荀真,要調兵就要動用到玉璽來頒布聖旨,聖上昏迷,荀真怎麼敢私下裏頒布聖旨?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眼裏有著不讚同,但卻沒有如以往那般質疑出聲。

其他的大臣初始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後來卻漸漸明悟其中不妥之處,沒有蓋上玉璽的聖旨是不能調來軍隊的,荀真要不假傳聖旨,要不就是私下頒布聖旨?

荀真何嚐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伸手將一旁搖籃中的兒子抱在懷裏,笑著朝嚴翰道:“太傅,我記得當皇上抱恙不能處理政事時,太子臨危之際可行監國之職,不知對否?”

嚴翰這時候將目光看向睜著黑眼睛轉啊轉的小太子,心念一轉,正色道:“沒錯,皇上現在昏迷,依律太子殿下可行使監國之權。”

“那好,現在這旨意是太子殿下頒布的,玉璽也是太子殿下親手蓋的,可有問題?”荀真再度問道,“太子殿下可沒有受傷,頭腦也很清楚。”

隻是還是一個乳娃娃,你怎麼不說這一句?嚴翰不禁腹誹一句,但是嘴上卻說:“是這樣沒錯,太子殿下在這危急的情況下確實可以行監國之職。”

一眾大臣這回都無話可以說了,荀真的話沒有可辯駁的地方,難道要說太子還沒有行為能力嗎?這樣可是對太子殿下的不尊敬,更重要的是現在大局要有人掌舵,荀真是太子生母,由她借太子的名義來頒布命令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先度過難關再說。

“有嚴太傅這話荀真就放心了,在座各位都是同意太子監國的,況且皇上也在這兒,可見大家都是同坐一條船的。”荀真道,將他們都綁到一條船上,若是事後有人追究,那麼就一同治罪。

嚴翰等人的嘴角抽了抽,現在才發現荀真這人夠奸詐的,但是非常時期沒得計較那麼多。

“荀總管事放心,大家都知道輕重,由太子殿下掌舵大家都安心,隻是大軍要兩三日才能到,這幾日時間如何拖得過去?”許冠庭趕緊道。

“對呀,依我看,隻要今日亂成一團後,明日那白蓮教又要卷土重來,城內又要有一場苦戰。”嚴翰皺緊眉頭道,之前皇帝將戰場定在宮中,就是為了不擾民。

荀真也知道這是個關鍵的時間,宇文泓一定要在這個時間段裏醒過來,皺緊眉頭,要穩定民心就要有舉措。

正在此時,黃將軍進來稟報,“荀總管事,有好消息,白蓮教眾有人招出了京裏的幾個據點,我們是不是要立即發兵去圍剿?”

荀真臉上一陣驚喜,對於目前的局麵來說,這倒是個好消息,沉吟了一會兒,然後一臉堅定地道,“發皇榜,說是兩日後在菜市場處決奸細莫罕兒,皇上會親臨觀刑,著人將這消息傳遍帝京,讓人知道皇上沒事,還活得好好地。”在屋子裏踱著方步,“黃將軍今兒個夜裏就去搗毀白蓮教的據點,凡是可疑的一個也不要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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