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一百六十章 柳家敗露(2 / 3)

“還是以訛傳訛的?”安幸公主難掩嫉色幸災樂禍地道。

宇文泓瞥了一眼安幸公主,上前笑看著柳太後,“太後身子不適何必親自前來?真兒確給朕添了一個皇子,小皇子健康可愛,太後見了定當歡喜。”

“真的?那真是祖宗保佑,社稷之福。”柳太後一副笑開懷的樣子道。

“可不是,這可是朕的第一子,自當三日後親到太廟祭拜祖宗稟報這個好消息,父皇在天之靈必定也會替朕高興。”宇文泓一臉笑意地道,看到妹妹暗地裏撇了撇嘴,笑容一收,冷哼道:“朕添了皇子,安幸皇妹似乎不高興?”

“皇兄看錯了,皇妹隻有高興的份,這可是未來太子。”安幸公主扯了扯嘴角道,看到人群中的高文軒笑得合不攏嘴,恨意就上升,笑什麼笑,又不是他得了兒子。

宇文泓輕哼了哼,這皇妹實在過份,“安幸,你是朕的皇妹,不要對真兒懷有太大的敵意,不然朕饒不了你,她現在是宇文皇室的功臣,為朕誕下繼承人,你可聽明白了?”

安幸公主想要嗆聲,柳太後暗地裏扯了扯她的衣袖,她這才收斂地福了福,“皇妹哪有膽子跟她做對?皇妹有自知之明,皇兄說這話置皇妹於何地?”

“沒有最好。”宇文泓冷道。

安幸公主別開臉不吭聲。

一眾朝臣聽到宇文泓添了皇子,紛紛由衷地道賀。

人群裏的高文軒出列道:“皇上終於有了皇儲,實乃社稷之福,江山之幸,現皇上中宮猶虛,臣以為荀總管事為皇儲之生母,又是第一將軍世家的千金,打理後宮又井井有條,實在堪為中宮,況且皇上也說她生下皇嗣實是立了大功一件,難道不足以為中宮嗎?”

這話一出,原本的恭賀聲立刻停歇,眾人的目光都對準高文軒,人人都知荀真的地位直逼中宮,但宇文泓從來沒有公開地表示過要抬她為中宮,現在高文軒這一問話,如在江海中投下一顆石子,頓時激起千層浪。

宇文泓的麵色一沉,看了眼高文軒,沒吭一聲,這個時候提這樣的問題確實可以看一看朝臣是什麼反應?

“這怎麼可以?就算她的兄長恢複了家族地位,但要記得荀方與荀易父子倆可曾犯下叛國罪,至今仍未平反,而荀真始終是宮女,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現在提出要立她為後,置祖宗家法於何地?”安幸公主立刻反擊道,他越是要幫荀真,她就越不能讓他如願。

有那些個頑固的禦史大夫道:“小高大人此言差矣,即使荀總管事誕下了皇嗣,是皇上的皇長子,但要封後是不可能的,還請皇上遵從祖宗家法,千萬不能開了這樣的先例。”

因高家父子同朝為官,所以一些人為了區分他們父子,稱呼高文軒都是用小高大人這四個字。

“沒錯,皇上,荀總管事誕下皇子,臣等都替皇上高興,但封後是萬萬不能之事。”為此,甚至有人跪下反對。

接連跪下之人漸漸增多。

嚴翰也朗聲道:“皇上,列位臣公所言都不錯,給她一個總管事之職已是最高了,冊立為中宮實為不妥。”

“臣不這麼看,荀總管事雖是宮女出身,但是這麼多年來侍候皇上兢兢業業,現又誕下皇子,怎麼不能封為中宮?”唐崇禮拄著拐仗首次開腔支持皇帝冊荀真為後,皇帝對他唐家的恩德,他這把老骨頭都記得,況且身為皇帝名義上的外公,他說的話也不是那麼沒分量。

許冠庭皺了皺眉,“雖說有祖宗家法,但卻也不是不可為,皇上,荀總管事為中宮倒是可以特例開恩一次……”

“哀家不準,皇上,元聖皇後的遺旨你們都忘了?你們一個是皇上的外公,一個曾任禮部尚書,而你高文軒身為皇室女婿,怎可提出如此荒誕的建議?這事萬萬不可。”柳太後一臉怒容道,以為生了皇子就能染指後位,荀真想得太天真。

接下來,除了寥寥數人之外,大部分的朝臣都跪下道:“皇上,太後娘娘所言非虛,此事確實是萬萬不可,還請皇上不要采納。”

高文軒握緊拳頭,看到那黑壓壓的一群人,知道真兒封後阻力很大,但沒想到會大成這樣,幾乎沒有多少人讚成,看到安幸公主朝他挑釁一笑,他的臉就一狠。

宇文泓心裏也知道元聖皇後那道遺命是很難跨越的,這次高文軒提出封後的建議,他也知道不可能會成功,但這阻力之大還是出乎意料,遂抬手示意他們起身,“朕又沒說過要抬真兒為後,你們大可不必草木皆兵,還是祝賀皇儲的誕生為宜。”

眾人這才急忙起身,這樣甚好,荀真可以獲得獨寵,可以為皇帝生孩子,也可以不按禮製地住在華龍宮,但是絕對不能染指後位,名正言順地成為華國的國母,這是他們能接受的底線。

宇文泓這才看向柳太後那一張掩不住得意之色的臉,“太後,朕有一事要相詢,太後可要如實回答朕?”

柳太後的心一驚,他要問什麼?想到黃珊,遂努力穩住心神,“皇上有何事要問哀家?你知道哀家的精神頭不太好,所以皇上要問就盡快問。”

宇文泓笑了笑,“今兒個真兒生產前,可是看了一出好戲,隻是不知道太後知曉否?孫大通,將那幾人押上來讓太後好好地瞅瞅?”說完,轉身坐到太監搬來的圓椅內。

坐在一旁圓椅內的柳太後心髒猛跳,果然看到孫大通押著黃珊、綠霓及那名神似宇文泓的男子上場,嘴唇抿得死緊。

黃珊看了眼柳太後,拚命地給她打眼色,要她一定要救她。

宇文泓指著一臉哭喪的綠霓,“你將來龍去脈都給朕一五一十說出來,不許有半分隱瞞。”

綠霓其實在心底裏是很懼怕宇文泓的,這皇帝在太子時期讓她整夜不休息地彈奏琵琶曲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即使他長得英俊非凡,除了昔日的七皇子宇文淳能一較高下外,鮮少有人能及,但是她就是止不住地發抖。看到太後眼裏的厲光一閃,顫抖著斷斷續續地將自己有把柄被太後抓住,然後被要脅一定要讓荀真難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抖了出來,當然少不了黃珊。

而那個神似宇文泓的男子卻是指著柳太後,急著辯道:“皇上,就是她,是她讓草民躲到簾子後偷聽皇上的聲音,是她指使草民假裝與這個黃小姐親熱從而刺激荀總管事,意圖害荀總管事一屍兩命,草民貪財怕死,才會被他們逼迫啊……”當場哭了出來。

宇文泓看了眼孫大通,這個男子現在承認的話頗流利,有骨有眼,不似招供時那般語無倫次,可見是孫大通私下裏教他背好的,這才轉頭看向柳太後,“太後,朕許你留在宮中,隻因你持著元聖皇後之命,朕身為兒臣,也不希望年事已高的太後到皇陵去過苦日子,所以當日太後不到皇陵去,朕也是樂見的。可是太後,真兒肚子裏懷的是朕的兒子,你怎可三番兩次地想要謀害皇嗣?即使你是當朝太後,那也是國法難容。”最後更是狠厲地指責起來。

一眾大臣的目光都如刀般看著柳太後,上回派人去暗殺荀真還說得過去,可是要殺皇帝的繼承人,那就絕對是罪大惡極,如果證實為真,那就絕對不能輕饒,即使是太後也是一樣。

柳太後握緊扶手處,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透著惡意,心裏轉得飛快,尋求脫身之策,很快目光看向黃珊,暗暗給她打了個手勢,黃珊的心裏也天人交戰,如果指證的柳太後,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脫罪?再說現在皇妃夢已然是破裂了,她還能再想什麼?嚅動著嘴唇半天吭不出聲來。

柳太後臉色一沉地道:“皇上,哀家不知還有這等事,這個神似皇上的男子哀家沒見過,還有這宮女,哀家確實是認得的,她是皇上的特殊宮女,曾被哀家撞見了行那苟且之事,隻因看她不得皇上的寵,而且她又發誓絕沒有下次,哀家一時仁慈,饒了她,沒再追究,她倒好,恩將仇報,居然如此栽贓哀家,究竟是何居心?”轉而向綠霓發難。

綠霓倒吸一口冷氣,柳太後夠奸詐無恥的,當初她被她抓到與侍衛調情,因怕奸情被揭穿,所以才會違著良心替她辦事,現在她倒是推脫得一幹二淨,“太後娘娘,做人得講良心,如若不是您逼迫,奴婢又怎麼會做這種昧良心的事情?皇上,就是太後下令要奴婢暗害總管事大人的。”

“皇上,是這個女人沒錯,草民也絕不會認錯。”那個神似宇文泓的戲子道。

“太後娘娘,請您說清楚,拿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不然謀害皇嗣之罪,即使是太後娘娘也不能推脫。”那些清高的禦史大夫趕緊開口要求柳太後自證清白。

柳太後的臉色從來沒有如此蒼白起來,手緊緊地握住扶手處,自己也知道那幾句話是沒有任何力度的,是蒼白的,一時半會兒讓她如何能自證清白。

“你們一個兩個逼迫我母後是什麼意思?我母後可是堂堂的當朝太後,豈容你們不敬?這裏麵一個是賤婢一個是賤民,他們說的話又豈能相信?我母後一直在慈寧宮養病,未出宮門半步,如此會安排如此荒謬的事情?這都是誣蔑,是誣蔑。”

“安幸,現在不是你說話的時候,朕也想要太後給朕一個答案,如果太後真的涉及到對皇儲不利之事,那麼朕為了皇儲能順利長大,隻能委屈太後到皇陵去陪伴父皇。”宇文泓道。

柳太後喘著氣看向宇文泓,他還是想要趕她到皇陵去?“哀家沒有做過……”

“沒做過那就拿出證據來,而不是一句蒼白無力的話。”宇文泓突然狠聲道,“太後,你有證據證明自身嗎?”

柳太後的頭往後一縮,“哀家……”一時間不知如何說出推脫之詞。

“既然太後無話可說,孫大通,傳朕旨意,太後柳氏意圖謀害皇嗣,朕為了皇子能健康成長,太後明兒即出發到光陵,履約為先皇守陵。”宇文泓站起道。

孫大通正要應“是”,突然柳晉安與黃將軍一道進來,這位柳相笑得份外的開懷道:“老臣恭喜皇上喜得龍兒,實乃可喜可賀之事,皇上不會嫌老臣來得遲吧?”

宇文泓一看是這隻老狐狸,坐回圓椅內,“柳相來得正是時候,未遲,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妙,太後乃柳相之女,現在她涉及謀害朕的皇子,柳相以為該如何評判?”

柳晉安假意吃驚道:“還有這等事?”遂怒目看向女兒,“你身為當朝太後,豈能做出這種事來?”

柳太後一看到父親到來,安心了些許,忙辯道:“柳相,哀家又如何會做出這種天理不容之事,皇上聽信了這幾個小人之言,才會誤會了哀家,還請柳相代哀家澄清此事。”

突然,黃將軍當場朝黃珊的臉上扇了一巴掌,那聲響讓一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黃珊的身上,隻聽到這將軍怒火道:“黃珊,你也配當黃家的女兒?居然在宮裏做出苟且之事,身為你爹,我都為你臉紅,你怎可如此?”

“爹?”黃珊淚流滿麵地看著父親,看到他朝她眨了眨眼,隨即明了父親的意思,她遲遲沒有做聲,就是不知道該如何才能保命?現在父親的話意卻是不指證柳太後是主謀,而且這意思是要她承認在宮裏與人暗通款曲,她不是宮妃,又非宮女,最多就是被驅逐出宮,命應該是保得住的。這才一不做二不休地道:“皇上,這都是臣女的錯,不關太後娘娘的事情,娘娘身為皇上之繼母,又是小皇子的繼祖母,怎會謀害小皇子的性命?隻是……臣女思慕皇上,而皇上鍾情於荀總管事,所以臣女一時糊塗,才會與他私下裏幽會,被荀總管事撞破好事,這才是事實的真相,這位宮女所言,臣女也不知道她為何要給太後娘娘潑髒水?”

黃珊的話一落地,事情又一麵倒,柳太後卻是暗舒一口氣,不禁看了眼父親老神在在的臉,薑果然還是老的辣,遂責備又痛心地道:“珊兒,你……怎麼這麼糊塗,哀家都說要為你與皇上做主,你偏還與人暗通款曲,你讓哀家說你什麼為好?差點還連累了哀家被皇上誤會。”

黃珊哭道:“娘娘,臣女知錯了,都是臣女的不好。”

“她在說謊,一切都是謊言……”綠霓指證道。

黃將軍跪下來道:“皇上,她是臣的女兒,是臣管教不嚴才會出這樣的事情,她一心思慕皇上才會做下這種不知羞恥之事,還請皇上念在臣靖難有功的份上,從輕發落吧。”

柳太後這回也紓尊降貴道:“皇上,哀家也有錯,沒有看好一個年輕女孩兒,由得她私下裏帶人到宮中幽會,這都是發生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哀家責無旁貸。”

宇文泓看了眼黃將軍,這人雖說為人不咋的,但當初靖難之時對他倒也是忠心耿耿,隻是老想著走些旁門左道,所以才不太為他所喜,現在他居然用這種方式試圖保下黃珊的命,畢竟私會總比意圖謀害皇嗣的罪名輕,初為人父的他確能明了父親疼愛子女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