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一百五十三章 試探誤解(2 / 3)

荀真皺了皺眉,含著一口入口即化的豆腐腦兒,“找不著就算了,接下來是百花節,還有得忙,先將這事擱下,往後按這個味兒做吧。”想了想,又吩咐一句,“記住,可千萬不能讓皇上知曉。”

“屬下曉得。”李梅兒笑道,隻是可惜她做的豆腐腦兒始終不合荀真的胃口,“對了,總管事大人下的菜單子,要我秘密開灶?”

“嗯,除了方珍司膳給你打下手之外,你煮食的時候不要用任何的宮女,一定要是信任的人,李尚食,這很重要。”荀真認真地再一次強調。

自打懷孕之事證實之後,衣食住行每一步她都盡量安排妥當,不許有一絲絲的不利因素影響她安胎,穀司藥偷偷給她熬安胎藥,一切都在私底下進行。

李梅兒不知其中的奧秘,不過荀真如此吩咐自然有她的道理,點頭鄭重道:“屬下知道了,往後會按總管事大人吩咐的去做。”

荀真拍拍她的手,自己這宮女出身有利有弊,這好的方而是早年積累了人脈,所以在關鍵時刻才不至於無人可用,對於他們她自然是相信的,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慈寧宮裏,黃珊一臉挫敗地走進去給柳太後屈膝行禮,“娘娘,她不吃,說是太酸,不愛吃酸的東西,娘娘說如若有孕在這個時候會嗜酸,可她沒這症狀,應該還不會有孕。”遂一五一十地將荀真的做態說了出來。

柳太後指了張椅子讓她坐下,“現在沒有不代表將來沒有,荀真這人狡猾,隻怕是看穿了你的意圖,不過按你這麼說,她沒懷上的可能性很大,三月賭約之事現已將過去一個月了,她仍沒有動靜,給予她的時間不多了,聽說她又開始讓司藥房熬藥,這回倒是學精了,沒有起用人事房的嬤嬤,不然本宮要整到她會容易得多。”

黃珊沒有坐下,而是走到柳太後的身邊,蹲下來接過小太監手中的小玉錘,給太後輕輕地捶骨,這副乖巧的樣子很能討好柳太後,“娘娘說得是,依臣女看,最好給她一副絕子藥,這樣永除後患。”雙眼惡毒地放光。

柳太後微眯的眼睛裏閃著同樣的光芒,這倒不失為一條妙計,確是一勞永逸,“你這提議不錯,珊兒,哀家也當你是自己女兒看待。”

“臣女謝娘娘厚愛,定當盡心盡力侍候娘娘。”黃珊更為狗腿地討好道。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的太監進來稟報,“太後娘娘,宗室命婦們正在外等候。”

“宣。”

一年一度的百花節又要來臨,柳太後鳳體痊愈,不再由荀真為主祭,而是交由這後宮的長輩去進行,所以宗室命婦們又都集中到慈寧宮聽候太後鳳諭。

黃珊要回避,柳太後卻擺手讓她留下,站到了她身後,沒多時,一眾宗室命婦們都魚貫而進,其中自然有太後親女安幸公主。

安幸公主憔悴了許多,無精打采地坐到了太後的下首位,因為母親強勢的回歸,現在的她不複去年那時任人隨意欺侮,但沒有了柳軻,她已經覺得日子了無生趣,時日一久,她更是無休止的想念柳軻,每每夜裏在公主府為柳軻招魂。

柳太後看到女兒那副樣子,別提有多心痛,那個以前以為的好女婿,現在攬著新婦,看也不看女兒一眼的事情她全部知曉,隻是隱而不發,高文軒已是她心底最為憎恨的人。

豫王妃楚依依起身道:“母後的鳳體康複,兒媳由衷的高興。”

柳太後這才將目光看向豫王妃,這個女人與荀真來往頗密切,可以說是荀真安在宗室內的一顆棋子,目光淩利地看著她,但嘴上卻說:“渚兒媳婦多費心了,太妃住在你府上可慣?若是不慣,盡可以回慈寧宮來居住,宮裏不缺她住的地方。”那個下賤的女子憑什麼得封為太妃?宇文泓為了荀真胡來的事可不隻這一樁。

楚依依笑道:“婆婆她倒是安好得很,勞母後掛心了,隻是她現在頭也白眼也花,是不能再侍候母後了,所以還是不要在母後的麵前礙眼了才好。”這話也有刺,許太妃出宮住進豫王府是皇上的旨意,這柳太後未免管得過寬。

“哀家也隻是關心太妃而已。”柳太後睨了她一眼道,看到其他的宗室命婦都隻是坐著沒吭聲,“荀真越禮之事今後不會再發生,哀家不會任由皇上再胡來,大家盡可以安心過節。”

“娘娘,其實她也不是那麼可惡,這一年來也為宗室做了不少事。”其中一名命婦道。

“嗯,我也是這麼認為……”有人慢悠悠地附和,看到太後不悅的神色,“當然,太後娘娘為正統這是誰也無法代替的。”

發言的人越來越多,但是與去年一致反對荀真的情形相比,今年少了很多,柳太後相當的不悅,這群人都是吃裏扒外之輩,沉著臉正要說話,安幸公主卻是忍不住站起來怒道:“大家是怎麼了?收了她多少好處?她一個無名無份的宮婢勾引了皇兄,爬上了龍床,本就名不正言不順,還不能生育,簡直就是皇室的汙點……”

“安幸。”柳太後喝了一句,這女兒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一個小孩子亂說話,大家是她的長輩不用與她多計較……”

“公主倒是說得輕巧,當宗室有事時,公主可否挺身而出?可人家荀真卻能做到,人心也是肉長的,皇上臨幸宮女本就是慣例,這又算得什麼稀奇的?整個皇宮裏的女人上至妃子下至宮女,哪個不是隨時等候皇上的召喚?”

“就是,安幸,你這脾性得改改,難怪駙馬願意親近那新婦也不願意靠近你,再說現在太後不是提出三月之約嗎?還剩兩個月,焉知她就懷不上?”

“……”

宗室命婦中願意為荀真說話的人也不在少數,柳太後沒想到才不過一年,事情就與想象中有了很大的變化,抬手道:“好了,安靜,哀家召你們來是商討過節事宜的,珊兒,給宗室們端茶碗。”

黃珊原本正聽得出神,一聽到這話,回過神來忙道:“是,臣女遵命。”親自上前將宮娥手中的茶碗奉到那些宗室命婦的麵前。

人人對於這一個突然出現的長相標致的女子多看了一眼,這衣著不像是宮娥,看來是柳太後培養起來準備對付荀真的,這麼一想難免多看了幾眼。

黃珊也落落大方地任由她們看,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

柳太後很滿意眾人的態度,笑著招奉完茶的黃珊過來,握著她的手,“這可是黃將軍的女兒,在靖難一役上可是救過皇上,算來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本來也是有資格為妃為後,隻可惜被人阻擾了。”

黃珊立時就一臉的黯然,這與剛剛的燦爛一笑相距甚遠,“太後娘娘,這是臣女的命,怨不得人。”

“聽聽,這才是知書識禮的大家閨秀。”柳太後心疼地道,眼角卻是瞟向宗室命婦們的臉上。

有人惋惜,“皇上過於執著了,荀真又過於霸道,終非華國之福啊。”

這正中柳太後的下懷,隻要有人將矛頭對淮荀真就好,“可不是麼?哀家都操心得日夜難眠,大家也要多勸勸皇上……”

“可是若按家世來說,黃小姐自然是官家良子,但荀家若是在當年沒出事,隻怕荀真的身份也不會低,華國第一將軍世家的女兒封後也焯焯有餘了。”楚依依慢悠悠地道,拿這點來攻擊荀真不太厚道,再說皇帝閨房內的事情哪輪到她們指手劃腳?

“豫王妃說得對,隻要她能為皇上誕下龍子,其他的都好說。”年輕些的命婦們都偏向楚依依。

柳太後心生不滿,想要挑動宗室不滿的情緒竟是如此之難,鬆開黃珊的手,表情嚴肅地討論起百花節的事情。

待這群人散去後,柳太後頗為不悅地抿緊唇,隨後道:“死到臨頭猶不自知的蠢婦,竟偏向一個低賤的宮女,哀家真是錯看了她們。”目光看向一旁呆怔的女兒,“安幸,你與駙馬怎麼弄到這步田地?”

“我以前就告訴過你他欺負我,你不信,還說我任性,現在可信了?沒有他高家向皇兄請求,會有皇兄那道旨意嗎?皇兄也忒狠心了,一點也不念兄妹之情,讓我淪為京城的笑柄。”安幸公主起身不滿譏笑道。

柳太後悻然道:“誰能想到他是如此惡劣之人?安幸,此事為娘自會為你做主,遲早會收拾那負心漢,過段時日就與他和離,再找一個青年才俊……”

“我不,死我也要跟他耗,若是和離不是便宜了他與那新婦嗎?哼!高文軒,我絕饒不過你。”安幸公主怒道。

“安幸,母後也是為了你好,他那樣的人既然已經待你不好了,你又何必非要一棵樹上吊死……”

“母後,這話我不愛聽,我府裏還有事,先回去了。”安幸公主不聽地轉身離去。

氣得柳太後捶胸口,好在還有黃珊在一旁幫忙揉胸口順氣,“娘娘,別氣著了,公主隻是太愛駙馬了……”

慈寧宮發生的事情荀真很快就知道了,嘴角浮現了幾絲冷笑,柳太後到現在仍想要找同盟,當初雖然沒有死防她,但是她也是費了不少功夫與宗親們聯絡感情,付出還算有收獲,至少沒有如牆頭草一般風吹哪邊倒向哪邊。

此時看向坐在一旁的楚依依等人,“荀真謝過大家了。”

“荀總管事不用多禮,當日我們相求,你也沒有推脫大家,大家都記在心裏呢,百花節這日太後娘娘應該玩不出什麼大花樣的。”楚依依笑道。

荀真道:“太後娘娘是宮裏的長輩,荀真對她也是頗敬重,可惜她卻是對荀真多有誤會,還提出那三月之約來,唉!”

這一聲歎息恰到好處,頗能引人同情,更何況同為婦人,知道懷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天曉得為什麼富人之家懷孕生子卻是比窮人難得多?

有人寬慰道:“荀總管事不用太過於擔心,還有兩個月呢,春天正是萬物複蘇的季節,要皇上多使點勁,準能懷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