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一百四十章 一死一生(小修)(1 / 3)

免死金牌?還有這玩意兒?

荀真是大開眼界了,這東西她荀家都沒有,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宇文泰說砍頭,她的爺爺與父親就被砍了頭,嘴角不由得一撇,這宇文泰到底有多寵柳家?

宇文泓一看到這玩意兒就認出了這是糊塗老爹當年賜給柳晉安的,這東西他一直惦記著,有它在,他要處置柳晉安多多少少有些製肘,對於皇室而言,免死金牌是不能隨便發放的,所以此物惟有收回來才是最為妥當的,而且現在正是最佳的時機。

“沒錯,這確實是父皇賜給柳相你的免死金牌,但朕若沒記錯的話,這免死金牌隻能使用三次,是也不是?”他笑道。

柳晉安頓時抿緊唇,這狡猾的小子。

立時就有史官出列道:“皇上,確實是這樣的,這免死金牌在史上隻給過荀家,但是荀家在使用三次後即交回,所以此金牌的功效確實隻有三次。”

荀家兄妹都瞪大眼睛,敢情這玩意兒以前是荀家用過的?隻是祖上好像沒提到過此事,怪不得柳相一亮出這個物件,認識的人都不多,敢情這柳家還是拾了他們荀家用剩的。

柳晉安突然陰陰一笑,“皇上說得沒錯,確實隻有三次的功效,但是老臣這才是第二次使用,還剩一次,所以此物不能交回給皇上。”

“是嗎?你確定?真兒,柳相人老了,腦袋不好使,你給他數數數。”宇文泓笑道。

荀真當真扳著手指數起數來,“如果妾身沒記錯的話,似乎救柳宸妃時用過一次,而柳相自身又犯了兩重當誅的罪,一是忤了皇上的旨意,二是抗了聖旨,這樣一算,確實是三次用盡了。柳相,你可聽明白了?”最後的話極其戲謔。

柳晉安的老臉一紅,這女人居然如此當眾犀落他。“皇上,哪有這樣算法的?老臣不服。”

“有何不服的?敢情你的眼裏沒有朕的存在?”宇文泓輕哼道,“抗旨不遵曆來是重罪,你這樣的行為,大行皇帝見了隻怕要後悔當日所為。”朝孫大通重喝一句,“上前去將柳相手中的免死金牌收回來。”

柳晉安瞪著眼睛看到孫大通朝他走來,這塊免死金牌是他手中的一大利器,本不想用的,但最後關頭仍是拿來救下柳心眉,現在居然被帝王強詞奪理地收回?

宗室之人看到柳相仍不想就範,不禁氣哼道:“這本來就是宇文皇室的東西,你居然還霸為己有?柳晉安,你這樣還配為相嗎?”

“沒錯,三次已盡,確是要被皇上收回才合情合理……”高禦史道。

眾人的壓力都指向柳晉安,柳晉安的心中也開始衡量得失,隻怕這一切都是這小子算計好的,當年千錯萬錯不該縱容他坐上帝位,上台還沒多久,就這樣與他分庭抗禮,咬咬牙將此物交給孫大通,“老臣不是霸著不還給皇上,而是這確實是先皇許諾給老臣的,罷了,既然皇上執意要收回,老臣人孤力薄,如何能不還?”三角眼裏惡毒的光芒一閃。

宇文泓接過孫大通遞上來的免死金牌,隨意把玩著,昔日就因父皇當著他的麵賜給柳晉安,所以他才能得知這種密事,“柳晉安,這麼說你心裏覺得冤得很了?”

“臣不敢。”

“朕也不是不念先皇的人,柳晉安,好好地為朕辦差,你就始終還是朕的臣子。”宇文泓笑道。“來人,給柳相賜坐,宸妃受顧清蔓所累,先回你的寢宮歇息吧。”

柳家祖孫倆對視一眼,對於帝王的態度的轉變有些捉摸不透,前些時候還那樣對待他們,現在又這樣?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柳心眉看到荀真側目,挑釁地一笑,此時她確實是狼狽不堪,遂蹲下來行禮道:“臣妾遵旨。”由宮娥扶著回去。

柳晉安的三角眼微微一眯,這皇帝越來越讓他看不透,不過無妨,遂不甚客氣地一掀衣擺坐到百官之首的位置上,正好在荀真對麵的下首位,看了眼荀真,想到上回荀家宴席上的情形,當初還是看錯她了,早知道除去她,那現在也不會這麼棘手,後悔沒聽女兒的話。

荀家兄妹也看向柳晉安,荀柳兩家是世仇,這是怎麼解也解不開的結,越看對方就越不順眼。

宇文泓嚐了一口麵前的菜色,還不錯,看了眼荀真的席麵,其實比起他來是要差了些,遂朝孫大通道:“將這幾道菜端去給荀總管事。”

人人都看著孫大通端起皇帝麵前的菜色往荀真的席麵上,紛紛小聲議論,皇帝這心思讓人越來越難猜。

荀真看到他暗暗地挑了挑眉,知道他的心意,遂起身謝恩,寵辱不驚地舉箸吃了起來,耳裏聽著朝臣向宇文泓舉杯的祝酒詞,這廝喝那麼多,會不會醉?

這一個百花節過得那叫一個精彩,後宮裏荀真的威信是憑此建立起來的,沒有誰再敢置疑她這總管事之位,一眾妃嬪就如那蔫了的花兒一般,再也不敢在她麵前亂嚼舌根。

酒席散後,已是月上柳梢頭的時候,宇文泓喝了不少酒,有些酒意湧上來,拉緊荀真的手下了轎輦,然後與她一道在宮裏漫步,任由仍帶著寒意的春風吹去那酒意。

“真兒,我那樣說你會不會誤會我?”他側著頭問她,氣息中仍帶著酒香。

“怎麼會?你的心意我明白,隻是我怕……”頓了頓,改口道:“泓哥哥,我一直對你有信心的,隻是,這麼晚了,我們不回去,在這兒幹嘛?”她接過孫大通遞上來的明黃氅衣踮起腳尖披到他身上,真不知道他們在這個時候漫步在宮裏有何樂趣?

宇文泓的酒意湧上來,一把推著她靠在那宮牆上,一股酒香噴在她的臉上,心疼地撫摸著她的麵容,“真兒,你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有孩子的,甭管他們怎麼看,怎麼說?知道嗎?要相信我……”低頭吻上她的脖子。

荀真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廝喝醉了,果然說話語無倫次,閃躲著他的親近,“沒有啦,你看錯啦,好了,泓哥哥,我們回去吧……你這是幹嘛……”

這廝有沒有過份一點?荀真的手與他做拉鋸戰,使勁將自己的衣物攥緊,可是他的大掌偏偏就硬要與她做對,惟有哄著他道:“我們回去好不好?回去後我任你處置?”

宇文泓看著她在月光下泛著銀芒的臉龐,其實他也就是半醉而已,可就是想要鬧她,笑道:“真的?”

荀真一把將外衣攏好,如搗蒜般地點頭道:“當然是真的……”

“可是,我覺得這裏更好。”宇文泓打破她的希望……

“不要,我不要在這兒……”

“啊……你這個壞蛋……”

見到情形不對的孫大通早已是將一眾太監宮女都遣出這條通道,著禁衛軍將周圍凡是想從這裏通過的宮人統統攔下,莫擾了皇帝此時的興致。

耳裏聽著荀真的抗議聲,漸漸那抗議聲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微不可聞的輕喘聲,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光,年輕,真好。

結果,第二天,有人不幸地猛打哈啾,荀真興宰樂禍地意圖將那一碗苦碗灌進那始作俑者的嘴裏,“昨夜叫你停了,你偏不聽,喝了酒還去吹冷風想要不得風寒也難,發情也不是這樣發法?”

“真兒,我已經夠可憐了,你還要這樣碎碎念?”宇文泓裝可憐地一把攬住站在他麵前的佳人的柳腰,其實偶爾在外麵來一次挺刺激的。

荀真嘲笑道:“是哦?可憐?這都是你自找的,乖乖地將這碗藥喝了,否則你休想下回我再陪你瘋。”

“你喂我,我就喝。”他耍賴道。

“你想得美?”她拒絕。

“真兒……”他磨她。

荀真沒有好氣地看著他,認命地拿起湯匙溫柔細致地喂他,看到他兩眼含笑地盯著她的容顏看,不禁有些狐疑地道:“你看什麼?”

“真兒,你越看越漂亮……”

“去你的。”荀真臉上一紅地將藥碗塞到他的手上,立刻轉身就離去,臨出大門之際,回頭斜睨他,“你不是說我長得不好看嗎?”

“情人眼裏出西施嘛。”他笑道。

荀真少有的小女兒嬌態地跺了跺腳,輕呸了一聲,“哪有你這樣說話的?我才不吃你這一套。”踢了踢朱紅色的宮門,旋身即離去,在門外侍候的女史一看到她急忙跟上。

後頭傳來宇文泓的笑聲,這讓隨後進去議事的大臣們都微微有些驚訝,聽聞帝王感染了風寒,可精神頭還是相當不錯,剛剛還看到荀真,看來還是她讓帝王如此愉悅的。

荀真在走了一段路後,這才回頭看了一眼華龍宮那華麗的屋脊,臉上揚著一抹開懷的笑意,忽爾看到張尚宮與彭尚工二人相攜前來,收起臉上愜意的笑容,道:“如何?”

張尚宮道:“總管事大人,那個私自將劣質布料流出尚工局的女史已經查到了。”

“可是她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認罪。”彭尚工皺眉道,這個女史在莫華依當政其間,曾經還風光過,但是隨著莫華依的倒台,她也懂得收斂尾巴做人,所以局裏的人才沒有在新皇登基後為難她。

荀真邊走邊擺手道:“無妨,隻是確定了一定是她沒有?我不希望冤枉無辜。”

“確鑿無疑就是她。”彭尚工皺眉道。

“那個主犯是誰?”

“於如藝。”

天牢。

顧清蔓按在地上麵無表情地聽著太監在宣旨,什麼包藏毒心,不忠不悌啊,她都沒心思聽下去,遂而打斷那宣讀聖旨的太監的話,“我不要聽這些話,叫荀真來見我,放開我,你們這群閹狗……”

“安靜點。”太監們不甚恭敬地將她摁倒地上,都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嘴硬,隨手掌摑了她幾巴掌。

顧清蔓叫囂道:“都放開我,別用你們下賤的手來碰我……滾……”

荀真拖著裙擺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顧清蔓的嚷叫,輕移蓮步地走進牢房,一眾太監看到她,即恭敬地彎腰行禮,“見過總管事大人。”

荀真點點頭,然後迎向顧清蔓那憤恨不已的目光,“聽說你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