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眉的臉色極其難看,封後的事情拖得越久,她就越擔心,一腳準備踢向孫大通,裏麵卻傳來宇文泓的聲音,“孫大通,讓她進來。”
孫大通應了聲“是”後,臉色難看地打開殿門,“柳妃娘娘,請。”
“哼,早就這麼做不就好了,偏還要本宮浪費唇舌。”柳心眉昂首闊步地邁進帝王寢室,對於這裏她陌生得很,宇文泓沒宣過她侍寢,所以至今的處子身份仍是對她最大的諷刺。
黃珊緊緊地跟在柳心眉的身後,她的願望就快要達成了,心裏止不住小鹿亂跳。鼻子卻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甜的氣息,這是什麼味道?遂小心地拉了拉往內室而去的柳心眉,“娘娘,您聞到了嗎?”
柳心眉的鼻子自然是聞到了,但是是什麼卻又說不上來,又不好示弱,遂眼一瞪道:“連這味道都不知道?”
黃珊遂不好再問,悻然地跟在柳心眉的身後。
龍床上的荀真聽到宇文泓的話後,在他的腰上狠掐了一記,低語道:“您瘋了?我們這樣,您還讓柳心眉她們進來?”遂想要下床不趕緊穿上衣物,除了上回酒醉硬壓著他歡愛被蔣燕二人瞧見,她可沒有將自己床笫之事示之眾人的愛好。
宇文泓的腰上一疼,這小女人怎麼臉皮這麼薄,若是換成其他女人是巴不得將與他的歡愛之事讓眾人看見,以示自己的得寵,本意是想要讓柳心眉看到這一幕的,但現在看來卻是不能如願,捏了捏她的俏鼻子,“真兒,都這麼久了,你的臉皮怎麼就不能適當厚一點呢?”
這計劃不得不變,她的玉手推了推,他這才不甘心地起身下床穿衣。
將外衣隨意地一綁,露出健壯的胸膛,他好整以暇地在紗幔外的榻上隨意一躺,此時的他看起來既狂野又俊帥,黑眸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兩個提著食盒的女人,“這麼晚了你們過來有何事?”
柳心眉與黃珊兩人看得眼睛都呆了,這樣年輕俊帥的帝王真的很迷人,難怪女人看到他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要沾上去。
柳心眉首先回魂,努力克製自己心中的真情,屈膝行了一禮,裝作賢良淑德地道:“皇上,臣妾特意讓人熬了一碗宵夜給皇上,還請皇上享用。”她的眼角看向黃珊,暗中示意她趕緊呈上。
黃珊這才驚醒過來,羞紅著臉走到宇文泓的身前,將食盒呈上,“皇上,臣女特意做了幾款南方的小點心,還請皇上賞臉一嚐。”
“哦?”宇文泓隨意地挑了挑眉,特意看了眼燈下的黃珊,果然妝扮過才來見他,脂粉竟是比平日更厚了一層。
柳心眉看到他的目光看向黃珊,心裏的嫉妒之意又起,想要阻攔黃珊起身打開食盒端點心,但想到長遠的日後,使勁地命自己忍下。“皇上,臣妾嚐過黃小姐的手藝,很是不錯,所以這才給皇上推薦。”
黃珊靠近他,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臉色不禁羞紅了起來,執筷的手顫了顫,那夾起的糕點頓時掉到案桌上,頓時臉色嚇得都青了,忙跪下道:“皇上,臣女該死……”
宇文泓卻是輕笑道:“無妨,隻是無心之失,朕也不會如此不近人情。”竟是和善地扶了黃珊起身。
柳心眉見狀,指甲都摳到肉裏,努力地笑道:“皇上,夜已深了,既然這黃小姐能入得皇上的眼,不如今夜就讓她在此……”
宇文泓卻板著臉手往案桌上一拍,怒道:“柳心眉,你把朕當成什麼人?”頓時聲音拔高道:“來人,請柳妃等人回去。”
柳心眉頓時就懵了,好心給他送美人,他不感激就算了,還如此驅逐她?“皇上,臣妾做錯了什麼?攻入帝京之時,臣妾的爺爺也立下了汗馬功勞,皇上,您現在是要過河抽板了嗎?”
宇文泓覺得她怎麼會如此可笑?
柳晉安的那點子功勞若不是礙於他是一朝的宰相,他根本就懶得記,現在這柳心眉仗著這點就大做文章,實在是讓人生厭得很?“這麼說你是怪朕了?”
“臣妾不敢。”柳心眉忙跪下來請罪。
“哼,朕看你是敢得很,你憑什麼在朕麵前大吵在大鬧?這黃珊是黃將軍愛女,並不是後宮妃嬪,你將她薦給朕,豈不是在敗壞朕的名聲?柳心眉,孫大通是朕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你當眾打了他一巴掌就是打了朕的臉麵,哼,朕都不與你計較了,你還拿著你娘家的那點子功勞在朕的麵前炫耀,眼裏可還有朕?”
宇文泓前所未有的大聲嗬斥柳心眉,一點情麵也不留地力數她的不是,“眾臣還請求封你為後,柳心眉,你看你自己可有半點適合為後?當太子妃時就差強人意,柳相就是如此教育自己的孫女?將這樣的孫女送進宮來,朕都要替柳相臉紅……”
柳心眉聽著這一連串打擊兼不留情麵的話,臉上又氣紅了一片,想要駁嘴,但那盛怒的帝王讓她連駁嘴都不敢駁,隻能暗自氣得夠嗆。
黃珊也嚇得不輕,一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連頭也不敢抬,皇上大怒時原來是如此可怖的,眼角瞟向柳心眉,原來她在皇上的眼裏是一錢也不值,可恨自己為了巴結她費盡了心思,原來找錯了靠山。
荀真適時地推開那漫天的紗幔出來,上前輕撫著宇文泓的背部,看了一眼驚愕的柳心眉,“皇上歇歇氣,若是氣壞了身子不劃算,孫公公,趕緊讓人端熱茶來。”
宇文泓這才停止了火暴三丈,就著荀真的手喝了幾口茶水,“柳心眉,你回去好好地反省反省。”一把攬住荀真的柳腰,“真兒,我們回去繼續,別讓這等人掃了我們的興致……”
荀真配合地攬緊他的腰,在他的愛撫下,“咯咯”地笑個不停,“討厭,不要了,有人……”
柳心眉險些暈過去,以前他當太子的時候還好些,至少還會給她一個好臉色,現在當了帝王果然不一樣,竟然如此大聲地嗬斥她,連爺爺的麵子也不給。遂不顧黃珊,徑自起身一臉敗相地走出帝王寢室。
黃珊這回卻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了以往的亦步亦趨,以前下的臭棋不能再下了,還是看清了再從長計議,思定之後,輕聲道:“臣女不知柳妃娘娘的想法,竟在這個時辰來打擾陛下安歇,實屬該罰。”
紗幔後的荀真笑道:“皇上,柳妃娘娘的一己之錯不應戴在黃小姐的頭上,還請皇上看在她上回的‘功勞’份上,從輕發落。”
黃珊的心頭一緊,這個荀真居然為她說話?
宇文泓的聲音這才響起,“既然真兒也這麼說,你先下去吧,別一時愚蠢被人利用了。”
黃珊連連道“是”地退了下去。
宇文泓這才攬著荀真推開紗幔出來,看到孫大通端著那一盤糕點道:“皇上,已經查驗過了,這糕點上果然放有催情藥。”
荀真的眼睛瞪圓了,但心中卻憋著一股氣,這群女人為了爬上宇文泓的床居然連這下作的手段也用上了,腮幫子都鼓得圓圓的,轉而兩手掐著宇文泓的臉,“您以後給我小心點,如果亂吃了這些個東西晚節不保,我……我以後都不會睬您……”
宇文泓不顧被掐疼的臉,低頭堵住她的嘴,一隻手卻是接過孫大通手中的糕點,眼神示意他出去。
孫大通笑了笑,通氣地拂塵一揮退了下去。
“你以為我會不知道這糕點有問題?這種戲碼宮裏每年上演的不知凡己,包括催情熏香,若被有心人買通了在寢室內一點,也會達到這效果。你當我是傻子嗎?還是那饞嘴貓,別人給什麼就吃什麼?”他隨手刮了刮她的俏鼻梁,親熱地抵著她的額頭。
荀真的身子一軟,手垂到他的肩膀處,如一癱軟泥般地掛在他們身上,任由他攬著轉身回去龍床上繼續那情事,途中她道:“算您有理,不然我與您沒完。對了,柳心眉今夜得了您的訓斥必定會向柳相與柳太後傾訴,柳家之人隻怕會被您逼得狗急跳牆。周將軍自從得到了氓山的兵器補充軍力,竟是節節勝利,胡國已經被攻陷了兩個城池,這倒是您登基後最大的好消息。”
宇文泓卻是笑如狐狸道:“我就是要柳家狗急跳牆,柳晉安那老狐狸不知還能不能坐得住?”
“柳家眾人遇上您真的是倒黴透了。”荀真打趣道。
就在她的身子被他急切地壓在床上之際,突然看到他仍端著那一盤糕點,腦海中警鈴大作,瞪大眼道:“您還端著它們幹什麼?”
宇文泓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道:“真兒,能吃的就不要浪費了,難得柳心眉與黃珊的一番心意,我們就享用了它吧……”
“不要,我不吃……”她堅決不吃這玩意兒。
“真兒,就一塊,如何?”
“不要,您快端走……”
兩人上演一幕關於吃與不吃的戲碼,但最後到底吃了沒吃?隻有天曉得嘍。
不過據孫大通的私家情報,最後荀真是躺了一天才能下床,而宇文泓在第二天上早朝時笑得如一隻偷了腥的貓。
柳晉安聽到了柳心眉的哭訴,當場就氣得拍爛了一張實心桌子,這宇文泓才當了幾個月的皇帝就不將柳家看在眼裏,再一聽孫女的哭聲,不禁怒罵了一句,“哭哭哭,除了哭,你還能幹什麼?”
柳心眉聞言,哭得更起勁。
柳晉安在早朝時頻頻得到了宇文泓挑刺般地指責,老臉上漸有掛不住的樣子,這個年輕的帝王竟是一點老臉也不給他,他的眼眸狠光一閃。
三月十七,這一天天空蔚藍一片,處處透著清新的花香,宮裏到處都擺滿了鮮花,荀真今天突然接到宇文泓派人送來的衣物,古怪地看了眼孫大通,宇文泓要給她驚喜的生日禮物就是這條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