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食局的宮女忙起來,要弄出可口的飯菜供老皇帝飲用。
坐了一天的馬車,骨頭都要顛散了,荀真尋了一個隱蔽處綣著雙膝坐在草地上,著著那天邊的晚霞聚散,嘴裏叼著一根枯草,此時風兒輕吹,有幾分清涼與舒適。
突然,身後有人靠近,草地上發出“吱吱”地聲響,荀真快速地看去,隻見宇文泓正走近她,她突然起身,抿唇笑如風中的花骨朵兒,突如一隻鳥兒般飛向他的懷裏。
宇文泓看到她的笑靨,竟看癡了,趕緊伸出雙手抱住她,“跑這麼快做甚?摔著怎麼辦……”
荀真卻是緊緊地抱著他的腰,不滿地道:“你怎麼那麼嘮叨?像個老媽子一樣。”
什麼?他像老媽子?
宇文泓頓生不滿,正待要抗議一番,荀真卻是快速地拉下他的衣領吻上他的唇,直到這唇上有著與她一樣的溫度,臉上方才笑出來。
宇文泓很久沒品嚐過這樣甜美的滋味,漸漸地壓她在草地上……
“地上紮……”她喘息著抗議。
宇文泓卻是一個反轉,讓她躺在他的身上,半晌後,抵著她的鼻尖,“真兒,怎麼這麼熱情?”
“你不是說我不可愛嗎?所以我這不就反省了……”荀真打著太極。
“真是這樣?”宇文泓半信半疑,之前還那樣,現在又熱情得如天上的太陽,由不得他瞎想,另一隻手在她的美背上遊移,“真兒,你有心事一定要告訴我,別悶在心裏,一段時間沒盯著你,你這兒又瘦了不少……”
荀真原本聽得頗感動,但聽他越說越不正經,臉一紅,她一把推開他,眼一瞪,“色狼,看哪裏?”
宇文泓坐起來從背後攬上她的腰,“我這是光明正大的看……”難免動手動腳。
荀真輕哼一聲,難為情地道:“這裏是郊外,雖然我相信您安排了人守著,但被人瞧去不好。”
宇文泓舔吮上她的耳垂。
荀真的臉紅起來,跺著腳嗔道:“你在說什麼呢?”
宇文泓也站起來好笑地看著她,“我有說錯嗎?”從袖口處掏出一張紙在她麵前揚了揚,“我沒想到你是這樣想我?嗯,真兒,要不要我念給你聽聽……”
荀真一看到那張紙,居然是她遍尋不到的那一張,天哪,原來昨兒夜裏不是她在做夢,他是真的來過,看到他調笑的麵容,顧不上臉紅羞怯,上前去想要一把抓回來毀屍滅跡,“還給我,快點還給我……”
宇文泓卻是忽高忽低地舉著紙,逗著她玩,“你抓到了就給回你……”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年輕的男女正在那兒揮舞著屬於他們的青春與情感……
最後,宇文泓看到荀真嘟著嘴在看他,好笑地上前一把攬住她,咬著她的耳朵道:“別惱,我逗你玩的,若今兒個是在宮裏多好,就能與你纏綿整夜。”他歎息著。
荀真推了推他,“滿腦子沒個正經想法,竟想著這些個事?我那兒一個帳篷裏有好十幾號人,哪能溜出去與你私會?隻怕被皇上揪到小辮子,你與我都吃不了兜著走。”隨後似想到什麼,掩嘴笑道:“您東宮裏的那一群鶯鶯燕燕呢?怎麼不帶上一兩個來侍候你。”
“是啊,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回頭我讓孫大通回去傳她們來侍候。”宇文泓斜睨著她道,明知違心還偏要提?
“你敢?”荀真像母夜叉一般地狠瞪著他,想想又不甘心,抓住他的手臂張開口就咬下去。
“話可是你說的,現在又拿我來出氣?”宇文泓不甚在意地調笑道。
荀真鬆開口,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圈牙齒印,輕輕地揉著,“我那不是氣不過嗎?您竟也當真了?還要這樣說來氣我,我巴不得天天都粘在您身上,不讓別人瞧去,什麼太子妃,什麼楊側妃,什麼顧夫人……統統都不準靠近您,這樣的我是不是嫉妒得可怕?”她的頭垂在他的肩上幽幽地道。
“傻瓜,她們統統加起來都不及你一個……”宇文泓擁緊她的腰給她派了一顆定心丸,然後轉頭挑起她的下巴再度欺上她的唇。
殘陽照在他們相擁的身上,灑下了最後的光輝。
荀真最後離去時,天色已黑了,而彭尚工等人都是正等著她回來用膳,一看到她身上的草屑,彭尚工取笑道:“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孩子玩泥巴似的?”
荀真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就是在附近轉悠了一下,哪裏像尚工大人說的那樣?”
說笑了一會兒即舉箸用膳,難得在外野營,眾人都有幾分興奮。
翌日,皇帝穿上一身鎧甲,坐在馬上由著太監牽著馬,看向一旁器宇軒昂的宇文泓,“太子,國師說靈狐就在這附近,你派人圈起來,仔細搜索,莫讓它跑了,聽到了沒有?”
“是,兒臣遵命。”宇文泓恭敬地道,盡量順這父皇的心意,不過仍是斜瞄了一眼那莫測高深的國師,駕馬前去吩咐。
而荀真一群人卻是在後方的山坡上,三三兩兩地坐著閑談,難得如此清閑,皇帝狩獵與她們可沒有什麼相幹?所以一眾宮女都是越說越起勁,偶爾抬頭看一看男人們的狩獵,期間獵狗聲不斷。
荀真看了一眼穿上鎧甲的楚依依,此刻的她正準備前去打獵,她好奇地上前道:“大王妃,您也要去打獵?”
楚依依笑看著她,“難得有這機會可不能錯過了?皇上沒來圍場行獵已經有好多年了,正好活動活動筋骨,荀司製要不要一塊?”她對荀真有好感,所以立刻提出邀請,而與她一道的眾娘子軍們卻是狐疑地看著荀真。
荀真,她們自然認得,那天在太和宮的正殿上大放光彩的女子,隻是再如何大放光彩畢竟也隻是宮人而已,楚依依何必這麼客氣地邀請她?
荀真搖頭,“我不會打獵?”
“不是吧?你可是荀家後人,居然不會打獵?”楚依依同樣出身將門,但自幼卻喜舞刀弄劍。
“我父生前不喜歡女子習武。”荀真笑道,“大王妃好運。”
楚依依無奈地攤攤手,帥氣地跨上馬,朝一眾娘子軍吆喝一聲,然後一眾女子都快速地跟上她,馬蹄聲在山林裏響起,與獵狗地叫喊聲似乎交織成一曲動聽的樂章。
荀真的眼裏頗有幾分羨慕,若是當年硬纏著父親與哥哥學上一兩手功夫就好了,想到哥哥荀英,她的眼眸黯淡了下來,自上回都快過了大半年,愣是一點關於荀英的消息也沒有,也不知道那天那個女子將他帶到哪裏去?
她看了半晌,轉身準備回去宮女的聚集地,突然看到莫華依神神密密地走進樹林裏,而她剛好被灌木叢擋住,所以莫華依沒瞧見她。
出於好奇心使然,她悄然跟在莫華依的身後,不知道這個女人又準備幹些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另一邊廂的宇文泓卻在這個時候接到了手下的傳信,一身戎裝的他坐在馬上接到手下遞上來的信,快速地展開來看,越看他的神色越莊重,然後朝那名手下道:“你說明陽真人與七皇子相識?”
“是,他們似乎是莫逆之交,但自七皇子的生母伏誅後,明陽真人就離開修行的道觀到了帝京,開始頻頻接觸柳相,憑著那口若懸河的本身獲得柳相的信任,繼而才得到進宮的機會……”
宇文泓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怪不得他一直查不到,七弟到皇莊後並沒有與明陽真人有來往,突然他的眼裏波光一閃,不對,隻怕他們私下裏有聯係,七弟有些不安份他是知曉的,但是他一直沒有大動作,所以他也念著那一點手足之情沒有痛下殺手。
隻是現在明陽真人慫恿父皇前來抓什麼靈狐,究竟有何用意?宇文泓是越想越覺得不對路,朝一旁的孫大通道:“你吩咐下去,讓所有人都加強戒備,若有不對勁的人格殺勿論。”
孫大通點頭後,趕緊奔去通知。
而宇文泓的目光卻是看向了皇莊的方向,眸子一沉,等這次的行獵一結束,他絕不輕易再給七弟翻身的資本,該是做下決定的時候。他的目光看向父皇的方向,一踢馬腹,他掉頭回到父皇的身邊。
此時的荀真卻是緊跟著莫華依,看到她慢慢地接近到圍場內的一處鐵門,從腰間抓出一把鑰匙,然後快速地打開鐵門上的鎖,拉開後,又迅速地四處張望,在圍場的另一邊灑下一些不知什麼粉末,直灑了近一裏路,這才轉身準備離去,卻看到荀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頓時嚇得用手掩住自己的胸口。
“莫華依,你這是在幹什麼?”荀真冷睇著她。
“沒幹什麼?司製大人,我勸你少管閑事,趕緊離開。”莫華依卻是一步也不停地往回走。
荀真卻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阻製她,“你快點將這裏關上,我不管你準備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但現在我看到了,就由不得你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