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醒過來,腦子還有些昏沉,他伸手揉了揉眼,眼前卻隻有一個被角,他晃了晃被角,發現這就是自己的手。
茫然地坐起身,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隻看見一條銀灰色的被子,平鋪在大床上,還是光麵的,挺柔軟的。嗯,看這麵料應該不便宜。
淦,這不是重點!他居然是條被子,而且還是條有思想的被子!
他明明記得……等等,他是誰來著?抬起被角想揉揉腦袋,卻摸了個空,真讓被子摸不著頭腦啊。
腦海中的記憶很少,他隱約記得兩張臉,一張麵無表情但又無損英俊,眼型上翹,眼珠還是淺棕色的,另一張更年輕一些,眼瞳烏黑,眼尾微微下垂,黑白分明的雙眼,看起來有些無辜。除此之外,還有一輛黑色轎車,車頭有個帶翅膀的標誌。
排除法,首先他肯定不會是車,他潛意識裏覺得自己是人,而且是個男人,可如果他是人,那為什麼沒有做人的記憶呢,難不成他真是被子成了精?
他第一反應是,這合法嗎?建國以後好像不允許隨意成精吧……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失憶了,可是失憶會導致穿越嗎?還是穿越導致了失憶呢?
腦子裏亂糟糟的……
他打量了一下周圍,這是間寬敞又整潔的臥室,包括自己這條被子在內都是黑白灰的性冷淡風。他是被子,那肯定是有主人的。會不會是他今天才剛成精,所以才對以前的記憶沒什麼印象,被子精苦惱地用被角托著不存在的腦袋,冥思苦想。
正想著,樓下傳來一陣聲響,有人打開門走進了屋子,可能是這房子的主人回來了。
他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發覺腳步聲上了樓,越來越近了,猛然反應過來,誰要看見臥室的被子自己立在床上,不被嚇死也要報警吧,他可不想被拉去切片。
於是,他趕在門被打開之前,噗的一聲又攤回了床上。
門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英挺男人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床前,脫下衣物換上一身家居服。被子精忍不住悄悄偏過頭偷看了一眼,無意間撞上男人的視線,被男人冷厲的眼神下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瞬間僵在原地。
男人也隻是隨意地掃了一眼,隨後就走進了浴室。
被子精抬起被角拍了拍胸口,好險。不過他發現這人竟然就是他記憶裏那個淺棕色眼睛的男人。他怔愣地看著男人在他麵前脫下衣服,露出勁瘦的腰身和修長的雙腿,直到男人走進浴室才回過神,男人應該不知道自己的被子成了精,這樣他豈不成了偷窺狂了。
他也無意冒犯,隻能盡快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別再打擾人家。
既然自己記得男人的臉,如果他是人的話,那不是這人的熟人就是仇人,總之要在這個男人身上找線索。
被子精想得出神,沒有注意到浴室裏的男人已經出來了。他翻身上床,抓住被角,將床上的被子拉到自己身上,躺進被子裏閉上了眼睛。
被子精隻感覺自己被人抓著手拖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裏,愣愣地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感覺著男人與他緊密貼合的身體,整條被子都快自燃了。這個男人竟然有裸睡的習慣!
梁霄今天在公司忙了一天,晚上又去參加了一個酒會,這會兒已經精疲力盡了。一想到自己失眠的毛病,他怕這點睡意待會兒會消失,回到家就趕緊躺上床休息。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蓋上被子後睡意越來越濃,隻感覺周身暖洋洋的很舒服,很快就沒了意識。
被子精一動不敢動,一直等到男人睡熟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撐起身,想幫男人換床被子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