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拿到完整的造化玉碟開始閉關後,就隱隱感受到某個玄奧的存在。直到他參悟了造化玉碟隻差一步就可以證道時,他才知道那個玄奧的存在到底是什麼。
是天道。
如他和清時所想,天道一直在觀察或者說監視這些度過開天大劫、如今在洪荒安身的混沌魔神。
天道想和他做個交易,參悟了造化玉碟的鴻鈞隻差最後一步斬去本我就可證得大道,脫離天道,可清時和他不一樣。清時掌時間之道,不像他可以通過造化玉碟參悟造化之道斬三屍成聖,清時隻能通過自己的感悟證道。可在洪荒大道隱,天道殘缺的情況下,就算清時將時間之道參透了,也永遠隻能卡在與證道一步之差的地方永不寸進——除非清時願意散去一身靈氣,轉道重修,才有可能摸到證道的門檻。
天道給了鴻鈞一個選擇:若是鴻鈞能夠打敗以殺戮證道的羅睺,證道後教化洪荒生靈,並且願意與它合道以自身補天道殘缺,那麼完整的天道自然可以幫助清時成功證道。
合道……鴻鈞眉頭微微一動,在心底問天道:“我必須合道補天道殘缺,我的道侶才能證道?”天道給了鴻鈞肯定的回答。“那天道殘缺該如何補足?”聽了天道的回答,鴻鈞一瞬間眼神晦暗,繼而恢複了麵無波動的樣子又問。
天道跟鴻鈞解釋,天道之下,九為極數。天道聖人同樣有九,鴻鈞為一,鴻鈞門下應有六。鴻鈞聽到這垂了垂眼,“還有兩位聖人呢?”天道倒是有問必答,剩下的兩位聖人中,將有一位命定的聖人以身補全輪回。然而天道殘缺,無法負擔第九位聖人,所以洪荒不會出現最後一位聖人。隻有鴻鈞合道,以身補全天道,補全天衍的其一,這樣清時才有可能證道成聖,成為第九位天道聖人。
鴻鈞沉默了一會兒,答應了和天道的交易。他自然知道,天道必定向他隱瞞了一些信息,也知道以身合道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隻是牽扯到了清時能否證道成聖,他必須答應。至於這些問題,沒到最後,誰都無法預料結局,更何況天道並不是無法蒙蔽的,不是嗎。
鴻鈞走出洞府,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清時的修為,其次才是天道說的那個在三族混的風生水起渾水摸魚的羅睺。
相比鴻鈞這邊,羅睺簡直不要太逍遙,命運的齒輪在三族之間終於徹底決裂時就已經轉動起來。羅睺身披無數馬甲,在三族中玩得不亦樂乎,幾乎每一件會導致三族之間矛盾的事情背後都存在他的影子。在羅睺的推動下,三族大戰也即將正式拉開序幕。
在羅睺的精心布置和引導下,三族最終的戰場定在了大陸西方。羅睺站在西方靈脈上,感受著自己從三族量劫伊始就開始布置在靈脈之下的陣法,勾起了唇角,一切都會按照他的想法順利進行,不枉他在三族呆了這麼久,還差點在清時的“告密”下被元鳳發現。
元鳳、祖龍和始麒麟分立在三個方位,身後跟著自己的族人——他們都知道,這次就是最終的決戰了。三位族長率先衝到了一起,為這場大戰揭開了序幕。
羅睺混跡在混亂的戰場上,感受著因三族大戰而形成的衝天煞氣,舒適地長歎了口氣,簡直不要太舒服,這些旁人避之不及的煞氣對他來說就是大補之物。他迫不及待的在找了個靠近靈脈的戰場邊緣,掩去身形和氣息,借助靈脈下的陣法將煞氣轉化成自己的力量。
戰場的另一邊,鴻鈞收斂著氣息冷眼旁觀這場混戰。他來這的目的隻是為了找到天道透露的隱藏在三族的羅睺,三族怎樣與他完全無關。所以,即使三族的人死傷得越來越多,即使三族族長身受重傷,也沒能引來鴻鈞的一個側目。
鴻鈞古井無波的目光在戰場上繞了一圈,停在了一個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是在他的感知中卻有一個人影的地方。鴻鈞看了一會兒,朝那個地方扔去了一把劍。
借助靈脈化煞的羅睺此時正卡在關鍵的一步,卻突然後背一涼,一股危機感爬上心頭。不管是混沌還是洪荒,修士都不會忽略自己的直覺。他剛運氣向後移了一步的瞬間,一把劍就插在了他剛才的位置。羅睺壓製住紊亂的氣息,低頭看著那把劍上閃爍的靈力光芒,臉色頓時暗了下來,令他厭惡的靈力氣息。
羅睺將目光從那把劍上移向三族戰場,可惜了,多麼濃鬱的煞氣,這可是他特地為三族布置的埋骨之地。羅睺收回視線,向著西方靈脈飛去,要不是這個橫插一腳的修士,他才不舍得放棄這塊對他來說的寶地。他才不信這把劍是不小心飛過來的,有一個修為與他不相上下甚至高於他的人盯上了他。既然目標是他,那人就肯定會跟上來,可別辜負他藏了這麼久的陣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