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緝騙顧問(1 / 2)

年關將至,桃符換舊。

臨街的鋪麵在梁上都高懸起寶蠟煙籠,各呈豔姿。

可惜的是,街市的熱鬧抵不住隆冬的寒氣。

少女攏緊大氅,搓了搓手,俯身提筆極為認真地寫著花箋。

芙蓉香氣浮溢紙上,內容卻是大俗——

“一願暴富發財死前任;二願早日離開這世界。”

謝依白倒持毛筆,舉高花箋對著陽光左右鑒賞她東扭西歪的狗爬字。

新年心願有了,除夕夜也快了,可惜這地方沒有倚梅園。

不然她還能去吟上兩句“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複刻一下名場麵。

謝依白有些遺憾地把花箋藏在房內掛著的寒鵲爭梅圖後。

算起來,她穿進這不知名朝代約有半年,至今她都是稀裏糊塗的。

沒有穿書逆襲,不是重生虐渣,更沒有真假千金、白月光朱砂痣等廣大群眾喜聞樂見的愛恨情仇。

她就是這麼直接了當的穿了,別說金手指和係統,連個正經身份都沒有。

平白浪費了她的表演欲。

要不是這半年她含辛茹苦在江湖小報上連載點小說自力更生,她遲早得餓死在這裏。

穿越前的謝依白是幹宣傳口的,平時除了給領導寫講話稿外還負責公司的宣傳工作。

雖然看上去清閑,實際上順應號召、主題活動、輿情公關等方麵一個沒幹好就會被變成“臨時工”光速離職。

幹了三個月,她就成鼇拜的兄弟熬夜。

幹了六個月,點燈熬油頭發凋謝。

幹了一年,網上發帖請問哪家植發技術比較強。

好不容易穿越了,卻還是身穿。

謝依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無奈之下隻好重操舊業舞文弄墨。

為略顯單純的古代文壇輸送了不少狗血文學。

謝依白的筆名二白被無數書迷追捧為“閨愁幫主”,其地位不亞於現代的“情感教母”。

從《拯救陰鬱小侯爺》到《繼姐冒充我成了教主的白月光》,謝依白信手拈來。

很多文人墨客在人前怒斥其登不上大雅之堂,私下裏卻爽並羞恥地追完全文。

用現代的話來講就是:淦,好怪哦,再看一眼。

不過謝依白並不滿足現在的成績,身為一個現代人,她的創作不能拘泥於小情小愛,得格局打開。

至於從哪裏打開,那肯定從最熟悉的地方先打。

要知道她原來在公眾號上對廣大男性呼籲的那些“互聯網有風險,裸-聊需謹慎”的標語口號可不是白寫的。

於是謝依白的新書,《不守男德,那裏骨折》誕生了。

這書讓謝依白靈感爆發、下筆如有神,頓時就寫了不少炮灰男配墜入美人計最後人財兩空的事跡。

書剛連載半個月,二白的名聲就在堂前巷裏傳開了。

誰都好奇此等驚世駭俗的書究竟是何人所寫。

無數被欺淩打壓的弱質女流都直呼解氣過癮,而不少酸腐男士都指責二白此書是故意侮辱抹黑他們。

謝依白聽到這種言論翻了個白眼,就部分男性用下半身思考的行為,還用她特地侮辱指責?

她隻是在書中難得寫實了一把,這就受不了了?

什麼心理承受能力。

謝依白聽著窗外街市小販東一聲西一聲的叫賣,鋪開宣紙,提筆寫著新年刊的更新。

她才寫了一行字,敲門聲就響起。

謝依白循聲望去,有些不解。

她在這世界人生地疏,又宅得很,除了書局老板和飯館小二她一概不熟。

眼下這大過節的,能是誰來找她?

謝依白剛欲起身去迎,一聲極其振奮昂揚的喊聲從門外傳入,似是久旱過後的驚雷,

“貴——客——駕——到!”

門被緩緩地推開,廊柱外守著兩排佩刀護衛,無數侍婢先行進入,在桌上擺起一襲菜肴。

而後,護衛擁簇著相貌生得極豔麗的少年,在他黑裘袍邊翻飛的地方亦步亦趨。

少年模樣有些憔悴,病怏怏的,性格卻如同他的美貌一般張揚跋扈。

他瞧都未瞧站在桌前的謝依白,待侍婢在椅麵鋪上緞錦後才坐在主位上,身旁肥碩的中年男子小跑著為他送上用雪狐毛圍好的暖手爐。

“屋裏濕冷,您多擔待。”

謝依白在原地愣神,斜過眼去看這好大的排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帝屈尊來她這座破廟了。

“傻站著幹什麼呢,人家是專程來找你的,還不趕緊招呼起來。”

書局李老板不知何時站在她身旁,不住地用袖口擦著額邊的汗。

“找我?我都不知道他是誰。”謝依白小聲嘀咕,又看了眼在少年身旁無比諂媚忙前忙後的肥碩男子,偷偷問李老板,“那是他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