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之章 八月十七日(1 / 3)

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起的比平常早,打開房門,久違的感受清新的晨曦。

主要目的還是把幾乎沒搞過的衛生給打掃幹淨。

整個房間已經不能用亂字來形容了,得用雜亂無章來說明。

我一邊側著身子用濕毛巾擦著電視機熒幕,一邊整理著幾乎就是“垃圾堆”的電視機櫃。

用過的一次性筷子、打開大半年還沒有喝完的飲料、漏了墨的圓珠筆。等一係列諸如此類的垃圾。

我將他們歸類到【完全失去價值】的黑色塑料袋裏。

打理完平常看得見的地方,我開始打理平常不會注意的地方。發黴的天花板、廁所牆上的水垢、窗戶的平台、廚房的洗水池……

經過幾個小時的地毯式清理,整個屋內可以用百廢俱興來形容了。

我看了看時鍾,大概十點鍾了。

“十點了呢,我得快馬加鞭了。”我自言自語道。

我便開始了最簡單的拖地運動。

看似簡單,實則也是有一點點技術在裏頭的,拖地,你得從裏脫到外。

想必大部分人都知道這個常識,但,說來可笑,如果不是隔壁鄰居宋大姐告訴我,我可能現在都是無頭蒼蠅似的亂來。

拖完地,我仔細打量著屋內,與原先比起來,簡直大相徑庭。

我開始懷疑,這還是不是我的屋子。畢竟,這樣的衛生,我一年搞不了幾次,所以今天,必定是什麼重要的日子。

可能有些人猜對了,不錯,就是有客人要來。

至於她是誰——

‘叮咚。’隨著門鈴清脆的呼喚。

我停止了思緒,前去打開門。

現在眼前的,就是那個客人。

頓時,就像是在沙地裏尋找金沙一般,回憶起一場難以忘卻的寶貴回憶。

“這不……說曹操,曹操到嘛……”

八年前

並沒有考上一個理想的高中,每天都隻是混子,以至於每天遊跡於個個網吧。

但並沒有什麼網癮,處於‘隻是玩的比較多而已。’

沒有明確的目標,也不知道前途是什麼。

不喜歡網遊,喜歡玩自由度極高的主機遊戲,主要偏向於畫質和劇情。

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可能是因為沒錢又或者是相貌根本吸引不了異性。

如同以往一樣,從網吧出來,夜深人靜,街道空無一人。

我首先想到的是靜謐這個詞語。

精神略感疲憊,隻想回去睡覺。

經過一條暗巷,跨過兩條馬路,便可以回到家中,一想到馬上可以躺在柔軟的床上安然入睡,就覺得很安心。

四下無人的街,使人寧靜。沒有車水馬龍的聲音。深吸一口氣,氣就帶著淡淡的青草芳香入侵了鼻孔、肺,夏天,多麼美好(當然除了熱)。

隨著前進,景色也不斷變化,漸漸的,聞不到芳香,取而代之的是蟬鳴。

但這般佳景,我並沒有曆曆在目,而是盯著手機屏幕。

手機在黑夜中的亮度也會很亮,但,正是因為身處黑暗,才可以讓即使是手機亮度的光,也可以用亮來形容。

前麵,就是我討厭的街:一年四季都彌漫著濃的令人窒息的香水味,而且是不好聞的那種比較差的香水,妥妥的化學香料和工業酒精勾兌,每時每刻都有一群社會閑散人士。裏麵那濃妝豔抹且風年殘燭的女人,這種地方,我實在愛不起來。

“如果裏麵有截然不同的…”

“嗚!”叫聲打斷了我的思緒,也劃破了截止剛才還靜謐的夜空。

我反射性的向著聲音源頭望去,但精神狀態差使我眉眼無力。

當我視線和聲音源頭對上時,那是一個微弱的路燈下:

小女孩披頭散發,頭發枯燥的很,衣服破爛不堪,露出半截肩膀,一身如同流浪漢一般,嘴巴被布堵住,雙手被綁在背後,可能逃過很多次,所以就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放棄了抵抗。

我將目光投向小女孩的臉頰:明明衣衫襤褸,但臉卻異常的潔白無瑕,貌似也就是隨便用濕抹布隨便擦了一下的狀態,清澈的眼睛裏好像始終有淚水在打轉,仿佛下一秒就要淌下。

我在遠處觀望。

我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語:“可…真漂亮啊”

和班上那些濃妝豔抹的不一樣,這種純淨的美,我從未見過,令我歎為觀止。

但,我做不了什麼,我無法犧牲小我成就大我。我腦中浮現出一個白人給另一個黑人上的肺腑人生第一課:“活著,才是贏了。”

這句話是突然湧現的,並沒有去刻意想。

看來我本質就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

我接著踱步向前,沒有剛才那麼閑暇的心態,輕快的步伐變得承重,仿佛一塊巨大的石頭落在我的肩膀,石頭還在說著:“做了後悔的事的話,我會壓住你很久。”

“如果活著就是贏了,那死…就是輸了嗎。死了又會去哪裏,另一個世界嗎…天堂或者地獄。或許,根本沒有另一個世界。那隻是將死之人給自己的最後安慰吧。”

我還是繼續做著思想鬥爭。

“所謂結束…其實是另一種開始。可是什麼都沒做的結束。那叫做——白幹。”頓時,我悟了。

“抱歉,我錯誤的價值觀,這一次,輪到我去扶持人生這場遊戲的新手了。”

另一邊。

“嘁,大哥,如何是好,當初你說有大錢賺,我們跟著你出來走南闖北,鋌而走險的從鴻縣(架空城市)把這孩子綁到這裏來,可…這都不收這麼小的啊。”

那人吸入一大口煙,一邊說著,嘴裏吐出了許多煙霧。

另一個人剛將煙點燃,深吸一口,望著天空,緩緩吐出之後,緊鎖著眉,隨後撓了撓頭,對另一個人試探似的說:“實在不行…咱們還有最後一條路…隻要東西還是好的,比這還高。”說完,不斷地偷瞄著他的神態。

那個人畢恭畢敬的八成是裏麵的大哥,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好像就已經表明:這件事沒得商量。

“大哥,咱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難不成,還跑回鴻縣種地嗎!我沒有耐心在種那個鬼地,”

大哥先將煙圈吐到空中,然後語重心長說道:“三弟,這個事就沒得商量了,當初出來混,我也沒想到會到今天這個地步,老實說,從綁了這個孩子開始,我的心就隱隱作痛,沒有一天是不後悔的,走了這麼多城,看了這麼多場麵,我才知道,鋌而走險的發財是不值得的,踏踏實實幹的話,咱至少良心安,雖然確實沒有成功是不冒風險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