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哄她(1 / 2)

何夕西的喃喃中全是對何軍的指責,她聲音發顫,每個字眼都透露著崩潰。

為她與哥哥,在這位不負責的父親手下受逼迫所崩潰;為別光,在這位妄負名望的前輩麵前受苛待所崩潰。

“都過去了。”方爸爸試著勸道,“你爸爸也沒有你說得那麼惡劣。”

何夕西正掩麵而泣,無法開口流暢地說話,隻能先擺擺手,打消對方還想再勸的意圖,然後聲音斷斷續續地說:“不、不要……說了……”

那一樁樁在其他人口中“都過去”的事件,在她看來,卻是邁不過去的鴻溝。

坐在何夕西身邊的顧明月,很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沉痛與悲愴。

顧明月將手抬起片刻又放下,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勸她。

於是顧明月拍拍她的後背,再次遞上紙巾盒,抬頭對方爸爸笑著說:“方叔叔,這裏我來解決就好。您應該工作很忙吧?讓方潼送送您。”

送走方爸爸後,顧明月和方潼麵對麵坐下。兩人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不動聲色地看向何夕西。

她們打算任由何夕西再哭一會兒,想著說不定何夕西累了的時候就不哭了,可哭聲持續了數分鍾,一直沒有停下的意思。

何夕西和方潼隻請了兩個小時的假,眼看時間馬上就要結束……

方潼剛想開口勸句什麼,顧明月豎手掌的動作與別光的電話竟然同時到來了。

兩人扭頭瞧過去:何夕西的手機放在桌麵上,此刻正震動個不停,界麵的“別光”二字無比亮眼。

可何夕西本人此時隻顧著哭,額頭枕在臂彎裏,整張臉低低地埋著。

聽到鈴聲後,這顆腦袋仿佛沉重如千鈞,抬也沒抬,直接甕聲甕氣地說:“你們幫我接一下。”

“好。”顧明月笑著答應,唇角微微揚起。她伸手按下接聽鍵,卻沒有開揚聲器。

顧明月壓低了聲音,裝出正經的語氣問候道:“喂,您好,我是顧明月。”

電話那頭的別光明顯頓了一下,過了許久才開口問:“何夕西呢?”

“何夕西?她……”顧明月特意拉長了尾音,扭頭瞥向那顆仍舊埋著的毛茸茸的腦袋,實話實說道,“何夕西正在哭呢。”

聽了這話,何夕西終於抬臉,略帶埋怨地瞪過去。不過她知道顧明月很有分寸,所以再次把頭埋了回去。

既然顧明月能這樣毫無顧忌地向對方說自己的糗事,就說明對方是位老熟人了。

極有可能是某個損友,如果不是,那大概率是自己那位聞風而至的親哥。不論是他們其中的誰,何夕西都不需要擔憂自己的形象被毀。

可是……

顧明月下一句居然喊了聲:“好的,別總監。”

“什……什麼?!”何夕西擦擦眼淚,坐正了身子,“別總監?”

“是的。”顧明月見她一下子來了精神,不禁莞爾,揚眉把手機遞過去。

聽筒裏傳來別光的聲音,語氣雖像平常那樣淡然如水,卻因為裹挾著一絲關切,所以變得有幾分不平常了。

別光輕聲喚:“何夕西。”

別光的聲音猶如漆黑的夜裏投下的一束光,何夕西的心情因此變得好了不少。

自從聽完別光與何軍的往事,她便知道了,昨晚別光那場突如其來的轉變,不是毫無根據的,是有苦衷的。

於是梗在何夕西心頭的那根刺,緩緩消解無蹤。

何夕西壓下滿腔紛亂的情緒,捏捏酸澀的鼻尖,乖乖地輕聲喊:“別總監。”

“嗯。”別光答應得很痛快,半哄半央求道,“回來吧,到我辦公室來。”

雖然有手機與距離相隔,但何夕西正在與別光麵對麵似的,仿佛能清楚地看到那雙唇上的薄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