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快節奏讓生來就平庸的柳平意感覺很疲憊,她每天都會因為工作完成不好而焦慮,害怕自己被炒魷魚。
她是從偏僻貧窮的大山農村裏飛出來的一隻小草雞,靠著助學貸款勉強念完了本科四年,求學期間又要利用課餘和周末去兼職,賺取生活費。
到了寒暑假就坐一夜的綠皮火車,先回到家鄉省份的首府南城,再從南城坐大巴車回小縣城。
然後還要在小縣城坐鄉下那種破破爛爛的小客車先到村口,再讓家裏人開摩托車來村口接她。
後來覺得這樣來回一趟很費時間,柳平意也舍不得路費,就和父母說暑假不回家了,她留在這邊打工。
今年是她畢業工作的第三年,公司環境和薪資都很一般。
她本科學的是那種聽著就沒什麼用處的雞肋專業,畢業後也不好找工作,加上她是十級涉恐,就更難在職場中混了。
現在這份文員性質的工作還是她踩著狗屎運之後,老天爺看她可憐就隨手賞的。
雖然在這個崗位受了三年窩囊氣,但她也沒想過辭職。
隻要公司不破產,她就會熬到退休那天。
大城市的消費水平很高,為了省錢,她住的也是合租房。
平時要為了少均攤一點水電費,她都大著膽子在租客群裏提出異議,隻是其他租客以及中介公司的人都不吭聲。
這讓她更生氣,索性就按照自己認為合理的範圍內均攤電費,多一分她都不會出。
中介私聊她,說現在規定一戶一電表,不能拆分了。
所以合租房都是均攤電費,而且也沒證據能證明她沒在房間開空調。
總之,話裏話外都在表達一個意思:你不要再婆婆媽媽、斤斤計較了,欠費就要交錢,不然就停電。
…
“靠,什麼人啊,我要求合理均攤電費怎麼就成斤斤計較了,”柳平意盤腿坐在椅子上,有些委屈的和躺床玩遊戲的女朋友吐槽,“就是因為窮,所以才合租,兩個月不到就1500的電費,一個房間攤三四百,誰攤得起啊。我早上七點去上班,晚上八點才回來,又沒開過空調,要是我自己住的話,一年都用不到1500電費。”
謝未昭的注意力都在遊戲上,對柳平意的抱怨也隻是嗯嗯啊啊敷衍兩聲,柳平意就隻能自己在那邊生悶氣。
她和謝未昭是在交友軟件上認識的,從開聊到確認關係隻用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
謝未昭沒對她說過正式交往這樣的話,不過她也沒有很在意,自覺交往是一種默契,不用說出來也可以。
其實一開始她也沒打算和謝未昭怎麼樣,畢竟她是疑心病很重的人,又經常看那種和網友見麵被害一類的新聞,就怕平平無奇的自己也會被網友肢解拋屍。
所以當謝未昭提出見麵時,她很猶豫。
最後她也還是抵不住母胎solo的孤獨,選擇在鬧市區的奶茶店和謝未昭見麵。
因為性取向的問題,她也真的很難在正常的社交環境中找到另一半。
網絡上雖然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騙子,可還剩下百分之二十的幸運啊。
她做了一回賭徒,目前來說算是贏了。
謝未昭比她小七歲,今年才上大二,長相和氣質都很出眾。
她這個163的小矮個在176的謝未昭麵前很小鳥依人。
平時她要上班,謝未昭也要上課,所以她倆隻在周末有空的時候見麵,平時也是各忙各的。
謝未昭對外出吃飯和逛街都沒興趣,見麵也隻是為了跟她doi,做完了謝未昭就躺在床上玩遊戲。
也不管她是否有工作要處理,手機一律公放,咿呀咿呀劈裏啪啦一頓亂吵。
一開始她還能忍,次數多了也很煩躁。
…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就像現在,謝未昭隻顧著遊戲,這讓柳平意很委屈,她就拔高了聲音喊,想讓謝未昭分點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謝未昭有著一頭灰藍色的長卷發,她皮膚白,染這個顏色就顯得更白了。
原本就很精致的五官不需要粉黛的修飾也很立體,她的視線始終都盯著遊戲界麵,語氣比之前還敷衍:“聽到了啊。”
然後,就沒了。
從四月份確認關係到現在,有差不多三個月時間了,柳平意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得到謝未昭對自己的敷衍。
但她又是一個很容易對人產生情感依賴的人,她想和謝未昭好好談戀愛,甚至暢想過兩人的美好未來——
謝未昭還小,沒有社會閱曆,也不會想那麼長遠的問題。
她比謝未昭大那麼多,又已經工作了,也算是社會人,在這段關係裏,她應該承擔起引導者和規劃者的責任。
把原本就不多的工資擠出來一點,好好存著,為將來買房做準備。
雖然不知道要存到哪一天才能買得起房子,但多少是一種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