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押送進來的第一周,可惡的中國人把我們分開單獨關押,讓我們失去了相互聯係和交流的機會,那幫天殺的審訊官不但對我們進行刑訊逼供,還用長時間的饑餓、放出毒蛇和惡心的毒蜘蛛威脅、連續疲勞審訊等等慘無人道的手段,不停地威脅和折磨我們......
“在恐懼和傷痛之下,我們在長達四天四夜時間裏,被反複詢問上百個問題,一批人審問完,另一批人接著審問,接下來的另一批人又從頭開始審問,隻要我們的回答略有不同,就會引來一頓毒打,四天四夜我們隻能喝水,不能吃飯更不能睡覺,所有人最後都頂不住了……
“嗚嗚嗚......我曾經自豪地聲稱自己是大英帝國最優秀的軍人,是值得自豪的皇家軍隊少校,可最終也成了懦夫…….”
莊森連忙抱住失聲痛哭的查爾斯:
“不不!查爾斯,你仍然是英國最優秀的軍官,不會因為你在無奈之下吐露實情而有損你的尊嚴,雖然我不是軍人,但我知道全世界的軍隊是如何對付俘虜的,所以我能充分理解你的處境和悲痛心情…….親愛的查爾斯,堅強點!我們繼續走,不能讓人看我們的笑話。”
查爾斯連忙擦去眼淚:“對不起,親愛的莊森,實在對不起,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唉!沒想到那個多雲的早上中國軍隊來得那麼快,他們的火力是那麼猛烈,他們的裝備是那麼精良,我們訓練了一年的反抗軍僅僅抵抗了半個多小時就全線崩潰,那群來自地獄的中國軍人殺死了所有的反抗軍,那個臭名昭彰的年輕指揮官鍾穎還下令把所有能夠救活的、在全城搜捕中抓到的反抗軍全部活埋了……”
莊森大吃一驚:“這麼說來,我們英國報紙上的控訴是真的?”
查爾斯擦去再次溢出的悲傷眼淚:
“是真的,我們都親眼看到了那場殘酷的屠殺,可惜所有的照相機都被他們收繳了,連同皮鞋和褲腰帶都被他們搜去,最後我們被迫打著赤腳,提著褲子,在他們的皮鞭下走了四天才走到康定,接著被押上馬車戴上頭套,醒來時已經在這個鬼地方了......
“我們所有人都曾經提出抗議,要求他們按照兩軍交戰的俘虜對待我們,可那群野蠻人居然說我們是間諜,無恥地鞭打我們所有提出抗議的人,一邊打一邊叫囂說,沒處死我們已經是他們慷慨與仁慈了。
“事後我們仔細考慮過,確實不能以俘虜的身份再要求什麼,隻能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仁慈的上帝!上帝保佑,親愛的莊森,你終於來了。”
莊森苦笑道:“查爾斯,目前我隻能為你們爭取到最好的人道主義待遇,除此之外我恐怕無能為力,一切還要看駐華使領館派到成都的談判小組與四川軍隊展開的秘密談判結果如何,在此之前,你們還需要耐心等待,如果……如果在其他方麵需要我幫忙的話,我一定全力以赴。”
查爾斯痛苦地搖搖頭:“莊森,請你懇求你那野蠻無恥的將軍朋友,把我們的軍裝和錢包裏的照片還給我們,我們需要尊嚴,最好能讓我們寫封信問候自己的家人和孩子們。”
“好的,等會兒我將立即向他提出請求,不過,親愛的查爾斯,也許你們還不能與外界聯絡,在趕來此地的一路上,將軍對我說,英國政fu出於政治方麵的考慮,至今仍然否認曾經向四川西部地區派遣軍事人員,不願承認你們的身份......
“我們的官員正在通過各種渠道,包括向中國總統施壓,要求盡快釋放你們,隨後將你們這些優秀的軍人和帝國功臣,安全送回英國或者殖民地軍部,所以,還請你告訴所有不幸的同胞,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莊森低聲向查爾斯透露盡可能多的消息。
查爾斯沮喪地點點頭:“我已經猜到了,放心吧,最近我們的生活條件得到巨大改善,這個該死的地方竟然有斯諾克活動室,還有我們英國和歐美各國公開發行的地理雜誌和科技刊物,我的上帝!太不可思議了,剛見到這一幕時我差點兒發瘋了!”
莊森也驚訝不已,不過很快就想通了,他指向坐在遠處草亭裏和部下愉快聊天的蕭益民:“那個可惡的家夥非常有才華,說起來你也許不相信,他全靠勤奮自學,用五年時間便掌握了英語和德語,他還是個才華橫溢的作曲家和吉他演奏家,嗓音不錯,無孔不入的美國佬為了搶占中國西部市場,竟然邀請他灌製唱片和拍攝記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