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這幾天沒少諷刺孫中山,說孫中山完全是因為不能從英國人那裏借到錢,惱羞成怒之下才轉而處處反對英國人,不然怎麼不見孫中山罵他的日本幹爹?
袁世凱除了諷刺孫中山,就是痛罵蕭益民不分時間,不分好歹,如此亂搞一氣,讓他這個大總統怎麼去麵對剛剛借給自己巨額貸款的英國人?又怎能讓滇藏兩省勢力服氣?要不是老子把蔡鍔這頭猛虎關起來,你區區一個小茶壺,敢去挑戰整個雲南?
然而,江西和浙江軍隊的突然暴起,與袁世凱派遣南下鎮壓的軍隊發生了局部激戰;盤踞重慶的同盟會頑固分子熊克武,也在這時公開通電,要求將宋教仁一案的幕後黑手繩之以法,並暗中加緊軍事戰爭準備,與湖北和江南各地的革命黨武裝頻頻聯係。
麵對四處燃燒的戰火,袁世凱再也顧不上遙遠的西南,他匆匆給四川都督胡景伊、湖北都督黎元洪發出密令,立刻把全副精力都放在事關北洋政府生死存亡的長江流域地區。
此刻的雲南已經亂成一團,軍政兩界不用想都知道蕭益民這麼幹的目的是什麼,可失去食鹽的來源和豐厚的稅收倒是其次,處於多麵受敵的危險處境,才是最要命的,蕭益民此舉對雲南而言,無異於不懼怕挑起兩省之間的大規模戰爭,以換取其他方麵的利益。
開赴貴州的滇軍兩個旅被緊急叫停,一個艱難的選擇,終於擺在雲南軍政兩界官員的麵前:要麼與四川奮力一戰,要麼停止增兵貴州,與四川方麵坐下來談判。
連續三日的會議之後,雲南方麵終於選擇了坐下來談判,原因是川軍王鍵師一萬餘眾盡數壓迫邊境,駐紮樂山的川軍第二師彭光烈部已經陸續南下敘府,駐紮內江的川軍第一師周俊部第一旅也開赴瀘州,顯然是告訴所有人:我們四川軍隊是團結一致的,而且已經做好了戰爭的準備。
其次,貴州反抗軍魯平山部急劇壯大,他們不停地襲擊滇軍分駐各縣的部隊,神出鬼沒地攻打各條運輸線,殘酷地砍下一個個滇軍官兵的頭顱,頻頻寫信和張貼布告,號召民眾起來反抗滇軍暴政,遊說各級政府中搖擺不定的官員,警告所有為滇軍賣命的內奸,黔北和黔西北數十個縣已經失去控製。
原本服從唐繼堯領導的各地黔軍也蠢蠢欲動,黔南數縣看到貴州大亂、滇軍無力征伐,也先後宣布獨立,不再接受唐繼堯政府的領導。
再一個也是最嚴重的問題是:
由於川滇兩省交惡,各自征收高額流通稅,導致雲南各地物價上漲很快,貴州的反叛又把雲南唯一的出入商道斷絕,如果再不改善,別說對外戰爭,自己內部和大量少數民族地區就會亂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談判成了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四川省政府接到雲南省政府的約談電文,上到大都督下到一般官員都興高采烈、無比自豪,就像打贏了一場巨大的戰爭一樣。
大都督胡景伊立即召見邊軍司令蕭益民,對蕭益民的深遠計謀大加讚賞,接著討論何時撤軍的問題。
蕭益民搖頭一笑:
“這事兒不忙,軍事調動可以停止,但仍需保持現狀、形成聲勢上的壓迫,可以先討論雙邊的經濟貿易問題,然後才到相互信任、撤離邊軍的問題,至於貴州境內的戰火,本來就不關我們的事,根本不用去理睬。”
胡景伊立即會意過來,哈哈一笑結束了討論,開始與雲南方麵展開曠日持久的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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