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節下午,蕭溢茗終於完成所有的案件調查,將十二個卷宗的整理材料,全部移交總督衙門檢事房,便入內求見總督大人。
幾個前來參見的地方官退去,趙爾巽揉揉發漲的太陽穴,站起來輕輕捶打酸疼的腰部:“把溢茗叫進來吧,順便到外麵說一聲,其他人今天暫且不見。”
“明白!”袁金鎧悄然退下。
蕭溢茗大步進來:“卑職參見大人。”
“起來,這兩個月累壞了吧?”趙爾巽關切地問道。
蕭溢茗笑了笑:“不累,要不是人命關天,慎之又慎,恐怕早就做完了。”
趙爾巽示意他坐下,從桌下拿出個厚信封,推到桌子邊沿:
“這個案子你辦得漂亮,提督和道台、藩台對你都是讚不絕口的,我也很滿意,剩下的事就是判決了......你可以好好休息幾天,然後暫且回到速成學堂,繼續當你的軍需科長,你的三百多個學生就要畢業了,看看有什麼好苗子......
“對了,我記得你有幾個雅安籍的師兄弟,對吧?有道是舉賢不避親,隻要他們爭氣,人品值得信任,該提攜就提攜,該舉薦就舉薦,不要有什麼顧慮,明年日本士官學校和保定陸軍速成學堂,我這裏都有深造名額,抓緊了。”
“謝大人抬愛!”蕭溢茗連忙起身致謝。
“好了,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順便把這個信封帶走。另外,你的那份關於兵工廠設備大修報告我看了,藩台大人也很支持,你找洋人聯係一下,算個支出總額出來,由你全權負責,盡快把那些設備修好開工,徹底平息事端。”
趙爾巽說完,指指桌子邊沿的大信封。
蕭溢茗再次鞠個躬,雙手拿起信封收進懷裏,告辭後很快趕回家,進入書房打開信封一看,二十張五千兩麵額的銀票整整齊齊。
......
其後一段時間,蕭溢茗去了一天陸軍速成學堂,就回家“補休”,他心事重重,倍感疲倦,連續幾晚輾轉難眠,連續幾天早晨都沒到後院練拳。
兄弟姐妹都以為他累了,需要休息,事實上並非如此,而是書桌抽屜裏那十萬兩銀票沉甸甸壓在他心上。
蕭溢茗知道那群即將判決的貪官數年來貪墨不下百萬兩銀子,如今吐出來以保住腦袋和子孫後代的富貴,毫不出奇,總督、提督和藩台等人肯定沒少收“孝敬”,但蕭溢茗覺得自己一個小小的副軍校也獲得這樣一筆巨款,似乎有點兒過了,又不敢冒著得罪總督大人的危險送回去,所以才讓他連日茶飯不香,寢食難安。
蕭溢茗細細算過,之前如數上交總督大人的十幾萬賄款加上四籮筐古董字畫和珠寶,總值應該超過二十萬銀元,也就是超過十萬兩白銀,可是,總督大人回頭就賞給他相當於交上去的巨款,讓蕭溢茗驚愕之餘,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能體會到總督大人的關愛和照顧,可以說,他蕭溢茗從此真正地成為了趙爾巽的心腹,仕途一片光明,可蕭溢茗還是輕鬆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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