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森很快明白小茶壺有些想法,遙望四周片刻,皺起了眉頭:
“蕭,土地價格倒不算什麼,關鍵是建設投入......要想開發這個地方的話,建築成本估計很高,近期內恐怕羅柏亭先生和我都沒有太大興趣。”
“不不!我不是想尋求你們的幫助或者合作,是我自己來幹。”小茶壺非常肯定地說道。
莊森不相信小茶壺有這個實力,驚愕過後,搖頭一笑:“我非常欽佩你的野心,可是蕭,理想與現實往往是個令人沮喪的矛盾體。”
小茶壺也笑了:“說得對,不過我還是想試一試。從東麵的文殊院西院牆,到我們這個院子大門,大約有一百二十米距離,由於我們處於偏僻的荒地邊沿,所以這一百多米自然形成的狹窄土路很難走,隻要我拿出一筆資金把這條路拓寬,用石頭修建排水溝並鋪上柏油……莊森,你說到時道路兩邊雜亂簡陋的房屋和土地會不會立即升值?如果不行,我再進一步,想辦法籌集資金,沿著嶄新的道路修建兩排漂亮的房子,把前前後後裝點美化一番,你說,能不能賣出去?”
莊森非常意外,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沒什麼把握,最後竟然穿過北麵幾十米的雜草地,登上十米高、荊棘密布的土丘,環視四周足有十幾分鍾才回來,很認真地對小茶壺說道:
“蕭,我不得不說,你的設想有可行之處,這片地方占據全城最高的地勢,空氣也是全城最好的,但是,真要建成一片高尚居住區的話,總投資不會少於十萬銀元,以你現在的能力……恕我直言,恐怕難以辦到。”
小茶壺很感謝莊森的提醒,更佩服他嚴謹負責的態度,親熱地拍拍他的手,低聲問道:
“莊森,前一段時間德國駐成都領事館領事佛夏利先生不是說,德國僑民的教堂已經不能滿足需要,與英、法兩國散布在城裏城外的五個教堂相比,情況非常令人尷尬,不符合一個世界大國的形象,你還記得嗎?”
莊森驚訝不已:“簫,你的意思是……”
小茶壺意氣風發地解釋起來:“我想先把這一百多米道路兩旁的房子和地產,以及蕭瑟偏僻、沒有幾戶人家的文殊院西麵的空地全都買下來,把兩條相鄰的路拓寬鋪好,將成片土地略作平整,保留多達三百多棵的各類大樹,再預先修建質量優異的下水道,利於整片區域的生活汙水高效快速地排走,到時候就不怕沒人過來建房。
“粗粗計算一下,總投資應該不會超過三萬銀元,我想,各國教會和慈善機構,甚至目前處於繁雜窘迫鬧市區的各國使領館,不會吝嗇一兩萬銀元買個占地寬闊、清靜優美的好環境!退一步說,就算這些有錢的外國機構不來,我也有辦法引來本地富裕階層投資這片高尚住宅區,前提條件不過是我需要先籌集到三萬銀元的啟動資金。”
莊森沉默了,直覺告訴他小茶壺有能力辦到,合作數月,他從未見過小茶壺失信,許多在眾人看來非常困難的事,小茶壺都能輕鬆解決,而且很多辦法令人耳目一新,令人印象深刻,倍受啟發。
莊森並不懷疑小茶壺的雄心壯誌,唯一能阻止小茶壺實現目標的,恐怕隻有時間了,畢竟以小茶壺如今的能力和社會地位,要承擔這個看起來非常巨大、牽涉到方方麵麵的建設工程,還存在許多的困難,哪怕他能成功說服德國人和羅柏亭先生參與其中。
小茶壺看到莊森一臉鄭重地凝眉思索,搖頭笑笑,轉移話題道:
“莊森,上個月曾聽你說,羅柏亭先生的弟弟威利先生有一套七千瓦蒸汽發電機,因買家毀約而閑置在上海庫房裏很久了,對嗎?請你回去後幫我問問,能不能以賒銷的方式賣給我。”
“蕭,能不能告訴我,你買發電機幹什麼?”莊森頓時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