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柫?? 義斷情絕(1 / 3)

“報告司令,饒平在川軍一個師的偷襲下失守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你、你再說一遍?”

許崇智手中鉛筆應聲而落,猛然回過頭,驚愕地盯著自己的副官,正在一起緊張討論的粵軍眾將和蔣介石、劉秉先等人大吃一驚,很快看到肅立在門外、衣衫不整全身濕透的饒平守將兼縣長廖元和。

許崇智雙目圓睜,上唇濃密的胡子頻頻上翹,他突然抬起手,並指如戟,指向門外:“哪來的一個師川軍?胡說八道!廖元和,你進來!”

驚恐疲憊的廖元和急忙入內,差點兒被門檻絆了一跤,穩住身形時顯得更加狼狽不堪:“報告司令,屬下無能,可屬下隻有一個營的兵力駐守饒平,還擔負著為前方第八旅守護輜重、運送彈藥物資、收納前線傷員的重任,實在敵不過突然從背後打進來的數千精銳川軍啊!”

“我問你敵軍是怎麼來的,你憑什麼認定對方有一個師?”許崇智幾乎是吼起來。

平時唯唯諾諾不被重視的廖元和嚇得後退一步,晃晃悠悠站穩後,竟然倔強地抬起頭,咬牙回答:

“司令,直到城破的最後一刻,屬下仍扛著槍站在陣地上,清楚地看到敵軍一麵麵紅色飛豹戰旗上,寫著‘南京行營直屬第二讀力師’的番號,親身感受到敵軍數十門迫擊炮輪番齊發、導致我城南陣地血肉紛飛屍橫遍地的慘狀……”

也許是太過悲憤,廖元和聲音沙啞,滿臉扭曲,停頓片刻才穩住情緒:“至於這支川軍從哪裏冒出來的,屬下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從海上來,也有可能穿過我軍防區間隙從西麵來,反正屬下搞不清楚,這也不是屬下該承擔的責任!

“但是屬下清楚地看到,密密麻麻衝過來的敵軍腦袋上頂著全國隻有川軍才有的鋼盔,身上穿著隻有川軍才穿的迷彩作戰服,手裏拿著隻有川軍才有的毛瑟短步槍和火力凶猛的輕機槍。

“要不是麾下弟兄付出七條姓命,拚死把屬下拖下陣地,哀求屬下趕來向司令報告敵情,讓司令想辦法救出被閩軍拖在漳浦和雲霄一線的第八旅弟兄,屬下寧死也要死在饒平城頭的!”

聽完廖元和極為悲壯的敘述,許崇智和滿堂將領都沉默下來,普遍對第八旅六千官兵的命運感到灰心和絕望。為了穩定軍心,也因為對潮汕八千反叛川軍兵力布置在水口鎮的誤判,許崇智並沒有將潮汕兵變的事情告知前方各部,結果讓距離潮州僅有四十公裏的饒平遭此大難。

在此之前,一貫軟弱的閩軍突然變了摸樣,竟然不惜一切代價猛攻來不及撤出漳浦一線的第八旅兩個主力團,迫使第八旅匆匆回身應戰而不敢後撤,如今第八旅的退路饒平已經失守,在南北兩麵數倍於己的兵力夾擊下,第八旅最後的生路也隨之斷絕。

許崇智無力地揮揮手,痛苦走回到大型地圖前,副官連忙上去扶住搖搖欲倒的廖元和,叫來兩個侍衛把廖元和帶去休息。

蔣介石與劉秉先默默相視,均感大勢已去無法挽回,卻又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劉秉先深吸口氣,突然上前幾步,隔著碩大的桌麵對許崇智說道:“汝為兄,昨天第七旅被贛軍兩個師合圍在蕉嶺,今天第八旅又陷入兩麵受敵的危局,而梅縣隻有五千官兵,根本無法改變戰場態勢,哪怕集中兵力救援一路,時間上也來不及了,要是我判斷正確的話,二十四小時之內,敵軍就會從三個方向對梅縣發起總攻。”

“你想說什麼?”

許崇智的副師長梁鴻楷厲聲質問,周邊將校也都露出怨恨之色,似乎劉秉先就是導致這一切惡果的罪魁禍首。